孤王患妻(沈银翎陆映)全文在线阅读_(孤王患妻)精彩小说_孤王患妻(沈银翎陆映)完整版免费阅读_(孤王患妻)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_孤王患妻(沈银翎陆映)完整版免费阅读_(孤王患妻)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主角配角:沈银翎陆映
简介:屋子里寂静了一瞬陆映拨开帐幔,声音低哑:“什么?”床榻内侧,沈银翎忍着腿心的酸痛感,支撑着坐起她把锦被拢在胸前,娇美嫣红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哑着小嗓子替桂全重复:“殿下,桂公公说妹妹被刑部的人抓进大牢里去了!”陆映寒着脸转向她:“你高兴什么?”“人家没有高兴呀,人家只不过是怕您没听清楚,帮桂公公复述一遍罢了!”陆映知道,这小狐狸精是在幸灾乐祸他问桂全:“她干了什么,被刑部抓起来了?”“回...
烛光微弱,躺在贵妃榻上的美人,像是被风雨摧坏的一朵芙蓉花。
她的肌肤又白又嫩,稍微触碰就会留下鲜红指印,尽管关键部位盖着薄毯,但仍然可以看见她雪白的肩臂上残留着不少暧昧红痕。
她虚弱地闭着眼睛,纤长的睫羽宛如垂落的蝶翼。
像是晕过去了。
鬼使神差的,高征悄悄走了过去。
视线顺着薄毯往下,沈银翎的一条腿无力地耷拉在贵妃榻边缘,骨肉匀停肌理细腻,羊脂玉似的娇嫩白皙,那纤细的脚踝上还扣着一枚精致的金铃铛脚镯。
高征的呼吸急促了些。
他刚刚在那场漫长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里面,就听见了细微的铃铛声,原来是从沈银翎的脚镯上传出来的。
他胸脯如公鸡般不停起伏,情不自禁又朝沈银翎走近两步。
他想,如今虽是夏日,可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或许他应该替她重新盖好薄毯。
又或许,他应该把她抱回寝屋。
他这不是在占她的便宜,而是君子所为。
高征思绪纷涌心潮澎湃,喉结不停滚动,凝视沈银翎的目光变了又变。
直到窗外传来一声鹧鸪鸟叫,他才回过神。
他心跳如雷,激动地朝沈银翎伸出手去——
就在这时,榻上美人突然睁开了眼:“高大人?”
她虽然虚弱无力,凤眼里还透着没有完全褪却的迷离潮红,但声线却是极冷的。
像是在警告高征,不要乱来。
高征讪讪地缩回手:“沈,沈姑娘……”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呵斥突然传来,吓得高征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连忙寻声望去,海棠捧着寝衣站在屏风边,不悦地拧起眉毛:“高大人,夜深了,我家夫人要就寝了,您没事的话,还请早点回去休息!”
高征额角冒出细密冷汗,咳嗽了两声:“自然,自然!我刚刚,我刚刚只是想给沈姑娘盖毯子……对,盖毯子!如今夜里凉,你们这些当丫鬟的,也该照顾好沈姑娘才是!”
他在海棠的注视中,狼狈地落荒而逃。
直到跑出沈银翎的小院子,他才长长喘了口气。
他满脸后怕,回眸望向灯火通明的闺房。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否则只怕要被沈银翎禀报给太子。
到时候,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懊恼地沿着碎石小路往殷珊珊的院子走,脑海中浮现的时而是屏风后沈银翎和陆映交叠的身影,时而是沈银翎一丝不挂躺在贵妃榻上的姿态。
他眼睛里遍布红血丝,欲求不满地咽了咽口水,又伸手揉了揉裤裆。
原来沈银翎在床上叫的那样浪荡卑贱。
和她平时在自己面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完全不同。
其实仔细想想,她曾经再显赫又怎样,如今还不就是个罪臣之女?
能嫁给他这么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读书人,已经是她高攀了。
他不嫌弃她就不错了,真不知道她平日里怎么有脸装清高。
高征突然觉得,沈银翎就该像服侍陆映那样服侍他。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直奔殷珊珊的寝屋。
月亮升得很高。
此时盛国寺里,沈云兮却是孤枕难眠。
她披了衣裳来禅院散步,气恼地揪掉几朵石榴花:“殿下把本宫打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自己却在京城逍遥快活!那些樱桃的事,他至今也没给本宫一个交代,定是他拿去送给那个狐狸精了!”
张嬷嬷脸色阴沉:“原本老奴以为,只要宫外的那个女人生不出儿子,就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却没想到,她竟然有本事利用太子殿下,在樱桃宴上动手脚,让娘娘丢尽脸面!娘娘,看来此女留不得了!”
“嬷嬷只会说些漂亮的场面话!”沈云兮怨怪地瞪她一眼,“如今咱们连那个狐狸精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要怎么除掉她?!”
“这有何难?”张嬷嬷冷笑,“只要派人去城里细细打听,这几日谁家囤积了大量樱桃,不就知道谁是那个狐狸精了吗?”
沈云兮眼前一亮。
对啊!
她可以通过樱桃来找到狐狸精呀!
她连忙道:“快,现在就派人去查!等本宫把她揪出来,定要亲手剥了她的皮!”
……
殷珊珊的冷饮店,开张第一天就生意火爆。
便宜廉价的冰块和各种口味的冷饮,吸引了无数王孙贵族和平民百姓,其中樱桃汁因为酸甜可口所以销量最好,那些喜欢樱桃的官家小姐也纷纷结伴前来光顾。
才不过短短两天功夫,殷珊珊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高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又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吃饭,宣布要抬殷珊珊为平妻,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殷珊珊得意的不行,笑眯眯为高老太太布菜,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高老太太享受着她的服侍,又瞪向沈银翎:“到底还是珊珊有本事,自己争气赚钱也就罢了,她娘家大哥也能在太子跟前帮衬着征哥儿,不仅替征哥儿还清了欠同僚的钱,还多给了咱们家两千两雪花纹银。咱们家能渡过难关,全靠她娘家大哥!”
沈银翎挑眉:“老太太,你说那两千两纹银,是殷珊珊的大哥给的?”
高老太太没好气:“不然还能是你给的吗?!”
沈银翎睨向高征。
高征满脸心虚。
他那日从海棠那里拿到了银票,却被母亲逼问从哪弄来这么多钱。
他不敢出卖太子和沈银翎,情急之下干脆说是殷珊珊的大哥给的。
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
沈银翎见他如此,不由轻哂,懒得拆穿他。
高老太太接着训斥:“这次冷饮店能赚钱,全靠珊珊。沈氏,你可得跟她好好学!”
“其实也不算什么啦。”殷珊珊一脸谦虚,“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店里特别忙,人手不够用,如果另外请人,只怕又得花钱。我想着姐姐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知能否去我店里搭把手?如果能帮着清洁卫生什么的,咱们也能少出一份月钱不是?”
“这个提议好!”高老太太第一个赞成,她早就看不惯沈银翎天天在家里闲着,“沈氏,你明天就去店里帮忙。”
陆映本来就烦。
他眼疾手快把沈银翎按下,扯过锦被将她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他冷眼睨向沈云兮:“闹够没有?”
沈云兮眼红如滴血,伸手指着微微隆起的锦被,愤怒道:“殿下,您竟然护着这个贱人?!她屡次三番在臣妾面前耀武扬威,还故意不让臣妾陪您过节,这种狐媚子就该毁了她的脸,把她送进军营,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映眉心直跳:“你身为太子妃,这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吗?!”
沈云兮紧紧扯着手帕,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可是臣妾昨夜等了您一宿,臣妾委屈……”
“昨夜,是孤食言了,孤会补偿你——”
“殿下……”
藏在锦被里的沈银翎突然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她一边作势往外爬,一边哑着嗓子道:“都是我不好,昨夜见雨势太大,怕殿下赶回东宫会染上风寒,这才请殿下留宿此地。蒙殿下疼爱抬举,侍奉了殿下一整夜,倒是耽搁了娘娘和殿下团圆欢好。错在我而不在殿下,我给娘娘赔礼道歉就是……”
陆映额角青筋跳得更狠。
他一把按住锦被里的沈银翎,声音低沉地命令:“不准乱动。”
沈云兮呆愣愣站在原地。
这个贱人说,她侍奉了太子一整夜?
她是在故意挑衅她吗?!
沈云兮恨不能尖叫出声,碍于陆映在场,才生生忍住冲上去撕碎沈银翎的冲动。
偏偏陆映护着这个贱人,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沈云兮浑身发抖,转身把房间的东西全砸了,一边砸一边咆哮:“你这个贱妇!太子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你得意什么?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个供人消遣的玩意儿,连东宫的门都进不去,你在本宫面前嘚瑟什么?!啊啊啊啊啊——!!”
崩溃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陆映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知道沈云兮没有度量。
却不知道她竟然能发疯到这种程度!
他不是重欲之人。
娶了沈云兮为太子妃,他就没再碰过其他姬妾,在他和沈云兮整整两年没有孩子之后,他才开始临幸那些姬妾,谁知却是睡一个死一个,有的淹死井里,有的悬梁而死,也有的被挑了错处活活折磨致死。
他知道是沈云兮下的手。
念在她父兄的份上他未曾追究,不成想却助长了她的嫉妒和气焰,如今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砸东西。
锦被里,沈银翎抱住陆映的腰抽噎起来:“殿下,娘娘好可怕,人家惶恐……”
娇娇怯怯寻求保护的姿态,和沈云兮的暴躁粗野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云兮听见这娇滴滴的声音,顿时更加怒不可遏。
她不顾陆映还在场,伸手就去拽锦被:“贱人!本宫扇歪你的脸!”
指尖还没碰到被褥,就被陆映一把攥住手腕。
沈云兮吃痛惨叫,下一瞬就被推倒在地。
她狼狈地抬起头,对上男人冷冰冰的视线:“太子妃,你逾矩了。”
沈云兮捂住攥疼的手腕,梨花带雨地哭诉:“是殿下自己先违背了承诺,臣妾不过是想看看这个贱人究竟是谁,臣妾何错之有?!难道在您的心里,臣妾还比不上这个贱人吗?!”
“孤从前罚你抄写的《女德》和《女诫》,你可还记得?”
提起这两本书,沈云兮心虚地抿了抿嘴唇。
从前她犯错的时候,太子总是要她抄写这两本书,要她学习为妇之道。
可她根本没那个耐心。
她都是让宫女帮她抄的。
她咳嗽一声,声如蚊蚋:“夫妇之道,参配阴阳,参配阴阳,阴阳……”
她“阴阳”了个半晌,也没“阴阳”出个所以然来。
陆映:“后面的呢?”
“记……记不得了……”
陆映沉默。
他就知道,几百遍书都是别人帮她代抄的。
沈国公父子三人都十分聪明狡猾,怎么偏偏生出了这么个蠢笨的女人?
锦被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沈银翎憋笑憋的辛苦。
不知道是笑沈云兮蠢笨,还是笑她在东宫枯等一夜的狼狈。
可沈云兮到底是他的发妻,她的脸面便是东宫的脸面,没有让沈银翎这般嘲笑作践的道理。
陆映平静道:“孤昨夜食言,是孤不好,孤说过,会补偿你。”
沈云兮抽抽噎噎:“殿下要如何补偿臣妾?”
陆映披上外裳:“珠玉首饰,绫罗绸缎,你想要什么?”
沈云兮犹豫。
她确实喜欢这些奢靡昂贵的东西。
除此之外,她还喜欢和夫人小姐们赌钱,因为手气不好,她带进宫的嫁妆已经输掉了大半,纵然太子殿下允许她使用库房里的东西,可那些东西都是宫里的,根本不能折成现银。
她想了想,打算问陆映要十万两银票。
她正要张嘴,身后的张嬷嬷突然按住她。
张嬷嬷是沈云兮的母亲亲自教出来的老人,这三年来一直在东宫陪伴沈云兮,常常替她拿主意,算是沈云兮最重要的心腹。
张嬷嬷板着脸走上前,朝陆映福了一礼:“殿下明鉴,娘娘一心系在您身上,并不想要什么补偿。只是有一点,还请殿下做主。”
“说。”
张嬷嬷看了眼锦被,老脸上掠过一抹阴毒:“东宫的第一个小皇孙,关乎江山社稷国家命脉,绝不能从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殿下应当明白老奴的意思。”
寝屋里陷入寂静。
沈云兮崇拜地望向张嬷嬷。
怪道人们常说姜还是老的辣,张嬷嬷说话一针见血,这样的要求,可比那劳什子的十万两银票有用多了!
陆映静默半晌,道:“自然。”
张嬷嬷拱了拱手:“还请殿下赐药。”
锦被里,沈银翎笑不出来了。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死死掐住被褥。
张嬷嬷……
她当然记得这个老婊子!
婶娘身边最诡计多端的老太婆,当年家中女眷下了大狱,因为外祖父是边关重臣,再加上太后和外祖母是幼时的手帕交,所以天子并不打算对娘亲下死手,可是这老太婆却告诉娘亲,不仅父兄死了,连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没了!
当时女眷分开关押,娘亲并不知道她的现状,她以为她真的不在人世了。
丈夫、儿子、女儿全死了,娘亲在绝望之下,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天牢里。
张嬷嬷,张翠春……
沈银翎眼眶发红发狠。
德顺很快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避子汤。
沈云兮优雅落座:“请吧?”
沈云兮想通了其中的诀窍,顿时大喜过望:“嬷嬷果然聪慧!本宫这就派人出宫,叫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儿们拿出墨宝,收上来比对字迹!”
“娘娘不可!”张嬷嬷又劝。
沈云兮不耐烦:“又怎么了?!”
“以老奴之见,不如安排一场吟诗作赋的赏花大会,然后将那些小姐全部请进东宫,让她们当场写字。如此,方能杜绝私下作弊的可能。”
沈云兮一想也是。
她得意道:“姜还是老的辣,嬷嬷到底比本宫多了几个心眼。看来母亲派你跟着本宫进宫,是正确的。嬷嬷放心,若能揪出那个小娼妇,将来本宫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张嬷嬷谦虚道:“为娘娘尽忠,乃是老奴的本分,老奴身份低微,怎敢奢求娘娘为老奴养老送终?”
她嘴上这么说着,老脸却笑的满是褶子。
她是沈府的家生子。
嫁的男人也是沈府的奴才。
那年她刚出生不久的亲闺女和沈云兮同时发高烧,她只顾着照看沈云兮,却忘了自己的亲闺女,导致亲闺女活生生病死,嫁的男人也因为这件事被她活活气死了。
但她不后悔。
对她来说,沈云兮就和她的亲闺女是一样的。
沈云兮当上太子妃,就等于她的亲闺女当上太子妃。
现在沈云兮说要为她养老送终,可见是把她这个乳娘当成了亲生母亲,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很快,沈云兮的赏花大会如火如荼地举行,然而遍邀京城闺秀作诗写赋,也没有谁的笔迹和东宫妆奁底下那张字条相同。
沈云兮不死心,又举办了第二场赏花大会,连官宦家中那些从不出门的庶女和表小姐都邀请来了,可仍然没找到字迹相同的人。
她疑惑:“难道是她,不是官家小姐?”
莲叶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猜测:“也许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吧,奴婢听说那些市井商户都是下九流的人家,做起生意来最不要脸,这种人家养出来的闺女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怪嬷嬷出的馊主意,”沈云兮刻薄地瞪了眼张嬷嬷,“说什么能根据字迹找到那小娼妇,结果害本宫白忙活一场!张翠春,你再这般不中用,本宫就把你撵回国公府了!”
张嬷嬷讪讪。
她也没料到会扑个空。
一把年纪了还被沈云兮当着所有宫女的面指责,她心里不大好受,然而看着对方年轻的脸,她又忍不住自我安慰起来,暗道如今太子妃年纪还小,等她再长大些就能懂事了。
她赔着笑脸:“娘娘别急,老奴还有一计,一定可以揪出那个女人!”
沈云兮没好气:“说来听听。”
张嬷嬷屏退宫女,苍老的眼睛里透出歹毒:“再过半个月,就是秋猎。到时候您称病不去,那小娼妇见您不在,肯定会去猎场上爬床献媚。到时候您再突然出现,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岂不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沈云兮闻言,不觉心动:“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
“秋猎?”
藕花巷高家,高征召集所有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高母和殷珊珊大吃一惊。
毕竟一般能陪伴御驾随行前往的,都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今年破例让高征携带家眷前往,简直就是奇迹!
“肯定是我大哥在太子面前为征郎美言的缘故!”殷珊珊笃定,望向沈银翎的目光透出几分得意,“姐姐,这次你能出去见世面,可都是托了我的福呢。到时候围场里会有许多皇亲国戚,你不懂规矩,可得放机灵点,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别到时候惹出笑话,让征郎被人瞧不起!”
沈银翎轻摇团扇。
上回殷珊珊被沈云兮的人打了一顿,在床上活活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被抬为平妻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
等她痊愈,早已过了卖冷饮的季节,沈银翎听说她把冷饮店关了,这些天似乎在忙着筹备什么快递公司,经营模式类似于走镖,只是迄今为止还没接到过订单,毕竟南北各地的镖局太多了。
她戏谑地看着殷珊珊,温声道:“那我可得多谢妹妹了。这次秋猎,我定要跟着妹妹,好好见见世面。”
殷珊珊轻哼一声,没把她放在眼里,兴奋地转向高征:“征郎,咱们快收拾东西吧?”
高征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起初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是非常骄傲的。
但随即他就想到,他能参加秋猎并不是因为自己做出了政绩,而是因为沈银翎。
太子想要在猎场上操弄沈银翎,所以才破例允准他携带家眷前往。
一想到要把和自己拜过堂的正室夫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任由对方肆意凌辱玩弄,偏偏自己不仅不能有任何怨言还得对他感恩戴德,高征胸口就堵得慌。
他梗着脖子道:“秋猎没什么好玩的,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征郎!”殷珊珊不解,“这样好的机会,天底下头一份的殊荣,我大哥好容易才为咱们求来的,怎么能不去?!咱们必须去呀!”
“是呀征哥儿,”高母跟着劝说,“这可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你不仅要去,还得牢牢跟在太子身边,多结交认识一些朝中大员。如此,官途才能顺当啊!”
高征双手紧攥,一张脸绷得通红。
官途?
他的官途根本就是靠卖妻得来的!
沈银翎把他们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轻笑。
她是一定要去猎场的。
上回七夕夜,陆映肉眼可见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她得加把劲儿,继续推进她和陆映的感情。
她慵懒起身,瞥向高征:“既然是太子给的殊荣,高大人还是不要拒绝为好,免得惹太子生气,白白耽搁了前程。”
高征一噎。
他知道这是沈银翎在警告他。
他目送沈银翎踏出门槛,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嫉妒和恼恨。
他攥了攥拳头,情不自禁在回廊里追上沈银翎,质问道:“沈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猎场上和他私会吗?!”
沈银翎淡漠:“我和谁私会,应当与高大人无关吧?”
“可是——”
“可是什么?”
高征呼吸急促胸脯起伏。
他凝视沈银翎,初秋的阳光透过石榴树照在她白嫩娇艳的脸上,她美的不似凡俗女子,哪怕明知她不是完璧之身,此刻高征也情不自禁心头一晃,为她倾倒。
他终于忍不住道:“可是,你我才是夫妻呀!你整天和太子厮混偷情,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薛绵绵的神情更加黯然:“爹爹和娘亲以为我接受不了事实,在三年前的雨夜离家出走了。这些年虽然也曾派人找我,但都一无所获。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就锁在薛伶的院子里,与他们仅仅一墙之隔。”
“难道你就没有尝试过自救?”
“我当然试过!”薛绵绵红了眼圈,“可是薛伶拿我从前的贴身婢女威胁我,他说如果我敢逃跑,他就会打死春儿和冬儿!他说我鸠占鹊巢,明明是个奴婢,却代替他享了那么多年的富贵,他说我后半辈子就应该为奴为婢伺候他还债……”
“调包之事,是薛家姨娘和你亲生母亲干的,便是还债,也该找她们还债,找你做什么?更何况就算要你还债,也不至于像狗一样把你囚禁起来吧?”沈银翎冷笑,“我看,薛伶就是故意的!”
薛绵绵想起三年来的心酸委屈,不禁掉起了眼泪。
她的生母早就病故了,所以薛伶能复仇的对象只有那个薛家姨娘和她。
薛家姨娘被薛伶打得半死拿去喂狗,活生生叫野狗吃空了肚子。
而她被薛伶押在旁边观看,血液、脏器和肠子几乎快要溅到她的脸上!
她以为她会和那个姨娘一样下场,可是薛伶没有打她也没有杀她。
他把她锁进了他寝屋的密室里。
在她及笄的那一夜,他破了她的身子,让她当了他的暖床丫鬟。
这一当,就是暗无天日的三年。
三年里她学了很多伺候人的规矩,每日的吃喝用度都是靠着讨好薛伶才能获得,她再也不是那个天真单纯不知世事的尚书府大小姐了。
薛伶的花样很多,她在密室里被折磨得快要疯掉,也曾哭求薛伶放她走,可是薛伶说,除非他玩够了,否则她永远都要被囚禁在他的密室里,她永远都要向他赎罪。
薛绵绵有些恍惚。
除了刚出生时身不由己被人调包,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薛伶,叫他这般恨她。
她分明记得自己从前还是小姐的时候,对阖府上下的小厮都很好,逢年过节也会打赏他们。
她揉了揉泪眼,软声道:“昭昭,你别管我了,这个时辰想必薛伶快要回来了,你快走吧。要是被他发现,你我都要挨罚。”
沈银翎低下头。
她回京才不过半年,力量薄弱,报仇尚且艰难,更何况从薛伶那个疯子手里救出绵绵。
她想了想,忽然紧紧握住薛绵绵的手:“虽然我现在救不了你,但至少我知道了你还活在薛伶身边。绵绵,将来,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薛绵绵没有指望沈银翎救她。
对她而言,沈银翎能好好活着,能为父兄报仇,就已经很好了。
千言万语化作婆娑泪眼,她依依不舍地抱了抱沈银翎。
沈银翎刚从营帐出来,就撞上了打猎回来的薛伶。
薛伶不善地打量她:“哟,沈夫人怎么在这里?太子正找你呢。”
沈银翎知道他的算计,也知道他等着看自己被太子厌弃。
可他不知道,她正打算将计就计。
她轻哂,毫不在意的与他擦身而过。
薛伶饶有兴味地望了眼她的背影,脸上又露出那副玩味恶毒的表情,像是在期待即将发生的事。
他很快收回视线踏进帐内。
薛绵绵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不由自主浑身轻颤,连忙沏了一杯热茶。
她恭敬地跪倒在地,把热茶高举过头顶,声音发颤:“公子请用茶……”
薛伶大刀阔斧地落座,没去接那盏茶。
良久,直到薛绵绵双手发抖,茶水溢出茶盏,他才慢悠悠问道:“沈银翎和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薛绵绵垂着眼睫,“就是姐妹间一些关心的话……”
薛伶抬手打翻茶盏,擭住她的小脸,迫着她仰起头,“以后离她远点,听见没有?”
他才从猎场上回来,衣袍上沾染了浓烈的血腥气息。
薛绵绵胆怯地迎上他的视线,牙关打颤,却强忍恐惧地乞求道:“公子,昭昭是可怜人,您能不能……能不能在太子跟前,多帮帮她?”
薛伶神色一凛。
薛绵绵顿时条件反射般缩了缩身子。
薛伶讥讽:“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伺候好本公子就够了!”
薛绵绵委屈地抿了抿唇瓣,清亮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潸然滚落:“可是,可是昭昭真的很可怜……”
薛伶不耐烦地“啧”了声,一把将她拎到怀里,大掌直接撩开了她层层叠叠的裙裾。
随着男人凶悍地长驱直入,薛绵绵吃痛地哼唧了一声,小脸迅速浮起一层薄红,泪盈盈地抱住薛伶的肩头,无助地颤抖着。
两人体态差距过大,娇小绵白的少女深深陷进男人朱红色的锦袍里,活像一只不慎跌进猛兽巢穴里的小白兔,根本无力逃脱。
薛绵绵渐渐哭得厉害。
她平时也哭,只是今日因为有了沈银翎的缘故,她哭得更是凄惨几分。
薛伶不耐烦:“你再哭一声试试?!”
薛绵绵吸了吸小鼻子,虽然勉强支止住了哭声,可泪珠子却仍然像是断线珍珠。
薛伶脸色沉黑如水,绷着脸结束之后,从怀里取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塞进薛绵绵手里。
是他猎到的一只小兔子。
他觉得这小兔子和薛绵绵有些像,就给带回来了。
他猜测薛绵绵应该是喜欢的。
“小兔子?”薛绵绵哑声呢喃,见怎么摆弄那小兔子都一动不动,不禁哭得更加大声,“公子送奴婢一只死掉的兔子是什么意思?公子是要杀了奴婢吗?!”
薛伶:“……”
回程的路上,他把兔子捂的紧了些。
也许是被他捂死的。
他面子上过不去,于是顺势吓唬薛绵绵道:“你要是不听话,就和这兔子一个下场。”
薛绵绵顿时恐惧地捂住嘴,哭得更加悲切。
薛伶更烦了。
营帐外暮色四合。
篝火边围着不少王孙公子、世家小姐,都在庆贺今天猎场上的收获,烤肉味飘出很远,笑闹声不绝于耳。
沈银翎被桂全请进了半山腰的一座凉亭。
凉亭的地砖上,赫然躺着一具女尸。
陆映端坐在石凳上,淡淡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沈银翎摇头:“臣妇不知。”
“她是陆争流最宠爱的侍妾,也是孤放在他身边的暗桩。”陆映的脸隐在昏暗的山色里,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地轻点石桌,“她本名叫卿琉,六岁起就效忠于孤,十五岁当了陆争流的侍妾,今年十八岁,因为被人告密而暴露了奸细身份,死在了陆争流的弓箭下。”
秋夜的山风有些寒凉。
沈银翎柔柔弱弱地站在风里,娇艳动人的面容满是无辜:“殿下不会以为,是臣妇告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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