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节气到了。今年的雪还未至,只在几天前飘过几片❄️雪花。画完冬夜的雪,又画一幅阳光下的雪,刺眼的白,显出蓝色的光,而天空呢,纯净湛蓝,不由得深呼吸⋯
雪常常下在夜晚,记得小时的雪,我和二姐去学校,冬天的早上,天未亮,还有星光,夜里下过雪,映照天光比平时更亮一些,从小爱睡觉的我,只要早起,虽然人在行动,但却始终如在梦里。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因为我们穿着蒲窝,就是蒲草编的大些的鞋子吧,穿着棉鞋套上去,保护布棉鞋,因为那时我们还都穿的是大人们做的布鞋!在胡同尽头捡到一小盒香脂,一元硬币大小,对了和清凉油的包装差不多,我都快忘了!打开是淡淡的油脂香气,那年月这东西很少,所以你看,睡眼惺忪的我和姐姐发现了一个宝贝,人一下子就醒了,所以这个印象还记得!
再一次关于雪的记忆,是在上晚自习,应该是初一吧,昏黄的路灯下大雪纷纷扬扬,金华的妈妈佘阿姨给她送外套来了,在我们那时父母没有接送的,下雨阴天也是淋湿了往家跑,我的爸妈也从未去过学校,高中之前家长会也未开过。去学校的家长真的很少,我没想到的是阿姨也给我拿了一件外套,小伙伴们一起回家,新的积雪尚未冻住,踩下去软软的,倒是温暖的感觉!
厚厚积雪渗入脚下也不觉得冷和凉,少年时的活力真是无法比,那时出脚汗,一天下来,外婆给做的棉鞋垫每天都是湿的,冬天的早上起来,要调动意志力穿上冰凉的棉衣棉裤,而一穿上鞋脚下是热乎的,因为早早起床做饭的父亲会升起火炉,把我湿乎乎的鞋垫烤干!
至于高中时5点多就爬起来,去学校跑操上自习实在是痛苦的记忆,对于夜猫子的我来说真的如酷刑!夜里一场大雪覆盖了道路沟渠,去往一中的路上许多同学连人带自行车滑到了路旁的沟里!摔不疼,脑人的是早起睡不醒!
再后来的记忆不是实景了,是文学作品。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是燕山雪花大如席,是雪上空留马行处!是刘亮程的《寒风吹彻》: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冬天里孤独地过冬,我们帮不了谁!三十岁那年读到这一段一瞬之间泪崩,成年后的雪不再温暖,是彻骨的寒冷……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具有说服力了,因为时间无需通知我们就可以改变一切。"再一次泪流满面是读余华的《活着》,余华说的对,时间真是神奇,它改变了一个人也改变了世界。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终究是会不断成长!穿越多少疼痛悲伤终于在中年与自己握手言和!
大雪节气之后,很快就是元旦,这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每年的最后一天,我都会例行盘点,回看自己这一年,这是从08年开始的习惯。忽然记起那篇《岁月忽已晚》,是08年最后一天的日记,刊登在一家省级刊物上,还曾被评为读者最受欢迎的文章。那刊物不知能否找到,电脑中应该还有电子版,曾写过的东西零零散散,自己也不曾在意,仿佛倏忽之间,已是十年!
画完了雪,再去画一幅雪后的腊梅凌风怒放,起名-《暗香》。对了,佘阿姨叫月梅,在初三那年他们一家从山东去了广东,如今也七十多岁了,月下梅花香,希望远离家乡的老人家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