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刚刚开始。七点半的起床铃还没有响,天光早已大亮。素来贪睡的我就是醒来了也不会早于起床铃起床,一定是在起床铃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后,方能懵懵懂懂的起身,闭着眼睛走到卫生间,马桶上发一阵子呆,厨房里伫立一会儿,才能彻底清醒过来,做点简单的早餐。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大声唱两句不成曲调的歌。
今早不同于以往。七点半之前就醒了,这时忽然冲进来一只莽撞的苍蝇,也许是昨晚上窗户没有关好的缘故。它振翅划过气流,造成了很大的声响,在这个人声尚未鼎沸起来的小区里,此时它造出的声音格外大,简直像一架俯冲的轰炸机,而且速度还是极快的,带着一股子焦躁。不同于平常所见的那种停一停,爬一爬,飞起划个璇儿,再落下。它仿佛有着极其明确的目标,带着那种訇然作响的声音冲向我的脸........
挥手赶开,不到一秒,几乎是退回去,调整了个姿势又冲锋过来,带着那种神风特攻队的决绝。几次挥赶无效,我投降了,迅速拉上薄毯,从头盖到脚,床上只见蓝色薄毯下的摊开的人形----这回,看你哪里找目标去!
果然,薄毯上停留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趣,发现了我身边穿的更少的先生,于是乎,大战在我佯睡的旁边展开。先生果然是男人连反击的行动都比我迅速和粗犷。只见他(凭感觉看见的)悠起身边的毛巾被,像个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掀起巨大的气流,我觉得一时间,肯定床上的皮屑、细毛杂物、床边的灰尘都在空中纷纷扬扬飘散,以他挥动的手臂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幸好,我盖着脸,饶是如此,那一时刻,我的呼吸还是停顿了数秒。
这个反击似乎有点巨大,两三次之后,苍蝇不见了踪迹。我拉下薄毯,换个姿势,继续躺着。
外面的声音渐渐多起来,尽量放松身体,又马上迷糊起来,这时,轰炸机又来了。
我看了看早晨这个发生战争的空间,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每一个清晨的慵懒,连光线和味道都一模一样。
七点半到了,第一次辗转了几下,我起床了。来到书桌前坐下来,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又闭眼端正坐着看了一会儿意念纷呈的内心。试着留意呼吸,腹腔的横膈膜还是很僵硬,深呼吸就会觉得痛。
窗外的天空很晴朗,飘着很多白云。仿佛今天才这么仔细看这一窗户大的天空,天空中的白云,这云也有些奇怪,明明就是棉花絮子,怎么就飘在天空中,那质感,分分明明就是能拿捏在手里的雪白的棉花嚒,只是那一坨坨的,大了些。从来看到白云没有想今早有那么真切的触感----就是棉花!
好吧!感谢你架轰炸机,它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稍微地改变了些我对一件事情的感知。这就是今天的一件小事,觉得美好。等我写完这段,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分钟,窗外只有一方淡蓝的天空,那些云,不知何时,早已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