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大暴雨将至的天空,有时是不同于往日那种乌黑印象的。如果说黄昏是美好的,那它就是将一切美好的夕色拖进毒酒中搅浊酝酿,是浑厚的赤黄色。我脑海总觉有位老妪在烧着纸钱,那寡薄的纸片被烈火焚化作一晕赤烟,她哭啊她喊着:“变天啦,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变天啦…”若是说这苍穹如同明镜,映射出人间百态,那此刻,是否这繁华都市不过黄粱一梦、海市蜃楼,而我正身处绝望无垠的黄沙里,亦或是血色边疆中,才叫这天穹被照得此般浑浊、秽涩。
直教人想逃离。
我知道我的心上是一条羊肠小道,是踽踽独行。但有时目光回到眼前的人潮拥挤,就莫名觉得这人与人的际遇,无论魂灵之间是否有交流,那一眼的对视后,再裹着各自的感触,擦身而过,真的美妙。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将那皱巴皱巴的塑料袋的结解开,从里头取出一块沾满晶莹白糖的曲奇饼。她轻轻抿了一口,竟将饼干的一小块边角抿入了口,满腔的软糯糯和溶溶的潮湿与想象中的松脆口感相异,回南风竟被锁在这塑料袋里和饼干相偎了两日。但她偷食完还是满足地用舌尖拭去嘴角的碎渣,指尖抚上封闭的窗,吹风是生病的禁忌,此刻却如同春风拂来浸润了满面…
那一瞥,心间好似石上清泉漫淌。他是清清冷冷不具体,可我正好就是喜欢了这冷意,反倒怕了七月的骄阳。可他如同山间明月,可见可感知,却不可触,拥有更是妄想。那我就不攀上那神台了,我在那自搭的阶上仰望几分,再归来继续做个平庸之辈。有时庸俗点有什么不好?若是人人向往不寻常,那倒不如不向往。
我才发现他也有这种人性的丑态,话语在我喉间翻滚不安,可我无法就此脱口而出。我脑间还浮存的理智将我此刻不明亮的悟,用一圈绳索将其摆动紧紧束缚。是他向命运屈服了,所以此刻他在等我一个回答。他的心也是漂泊不定的吧,就如同乞求般的瞅着我这根稻草了。可我好像灵魂脱离躯壳,我的目光直望一处,倘若里头有光有坚定,那么眼前那一处会被灼出一个乌黝黝的洞来吧,那里头有力量去洞悉周遭的一切。可是没有,没有光。
是我,是我的双眼,被周遭洞悉了,是我的双眼,被灼出两个黑晃晃的洞…
与友人相邀去赏一次葵海,从未见过葵的姿态,世上当真有如此规则向阳的事物?于是那几日里我幻想,我想:
这片向阳的姿态从未踽踽,向阳后一同随日落而落。因为凝视光明过久,天空报以慷慨的回视,造物者将其置于圹埌之野任其昂扬生长,所以葵并不狭隘,甚至在各自的峥嵘岁月里自成一袭芳华。
可后来,我只见着了七零八落的黄色碎片,有着被碾压的灰色烙印,还有其生长的贫瘠姿态。即使它向阳,可人类愚拙的身躯,一次又一次地遮住它原本该广阔的视野…
真可惜,我不会再来,怕是只能见到葵海倒伏在那片山坡上,无法随风恣意流动,那是屈服在人类的践踏下的样子…
同为人类,我心灰意冷,葵呢?
向往着北方,并非寻求更适合骨子里的栖息地,而是因为生在南方,是一种对常态之外的寻求。
喜欢雪,但只在电影或者他人镜头下见到雪。欧洲的雪大多是给街灯照亮的,亮堂堂了查理的巧克力工厂。而北海道小樽市的雪,是藤井树赤诚的自我的爱恋,是观者的共鸣。小樽的干净,是街道上即使落了一地的枫叶,也是不错的景观。
很多时候词不达意,大概是与表达的东西从未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