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红色背包
在我故意模糊的记忆里,红色背包是流动的。它也这般消逝。
红色只是偶然坠落到她的身旁,依依不舍地,随着她流浪。就像我们的初见,怀着窘迫的仰望。
深蓝色眩晕的夜,只有流浪和飘荡。
都怪我突发奇想。
幻想抓住我的每一寸思考,每一分情绪。
我模糊记得,我写了一封突兀、回想起来满含羞耻的信。
可是,羞耻带着记忆的温凉。
红色背包是一场玩弄危险、自我追逐式的嘲讽。
嘲讽:本质上自我取悦的言语游戏。
我,于是知晓:我所有的行为或许只是为了抓住一个虚无缥缈的形象。
红色背包:自我投射的形象。
二 自我:白色恐怖下的脆弱
是因为人的记忆力有限,而让人只记住事件的一个飘忽不定的片段?还是,事件在人的时间内流动地过快,只残余一点片段?
——不对。
把逻辑往最简化处设想是人的缺憾。
——不对。
人的思维有心理机制的作用?
——或许。
插入一个关于我和他者的生活事件。关于记忆,关于逻辑,关于心理。还关于,自我。
定性:判断一个人的缘起是曾受到伤害。
伤害定义了一个人。
一个人透过伤害去认识另一个。
定性的举动是建造一个妨害机制和回击原则。
定性:一个人心理症结的表征。
——谁又知道,这段话是不是我自己的心理症结的表征呢?
定性:伤害一个人的理由是脆弱。
脆弱否定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被脆弱压向刑场。
脆弱:一个人心理强力的利器。
三 我为什么怀念?
时间流走,时间早已不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时间美化了疼痛,时间消解了羞耻。
可这些不够根本。
或许,
还因为:
时间成了我们的言语之阵。
时间成了我们共同的媚俗。
时间的此时,定义了,彼时的空无、安全、可胡乱改写的状态。
四 封闭的我
写作癖是敞开的。
写作是封闭的。
孤独者已经由一种匮乏,转化为一种自鸣得意的符号。
名为孤独,实则吵闹不堪。
诸多价值在个体情绪面前,抽空意义,化为一种可以藏匿或膨胀自我的符号,如刀一般切割他人的生活。
我的符号是什么?如果我也曾有过价值?
我有写作癖。
但我不开放。
每一个换上写作癖的孩子都是封闭的。——这句就是典型的我的写作癖病征。
可是,这个时代谁不封闭呢?——继续发病。
写作癖是用言语形式来实现自我侵略的游戏。——发病的精神病化。
写作癖隐喻着一个现实中压抑的自我状态。——病征的理性化,精神病化巅峰期。
但写作不是压抑的,而是爆发的。——理性化的精神病变癌变期。
写作是一场侵略,不过面向自身。
写作面向写作者(或者写作者存在的处境)
写作面向写作
写作者面向写作者。
写作者侵略写作者。
写作侵略写作。——理性化的绝对死亡。
五 我知道,对面,是你。
我怕什么呢?
低着头的眼神。
躲避着我的面孔。
还有最可恶的:
我毫无察觉的我对他人生活的入侵。
陪伴幻化为取悦症。
那么,陪伴就意图占有。
六 我是这样写下这些胡言乱语的
我的情绪浑浊不堪。
就如同此刻写着的我,闻着纸的味道,会想到不堪的以往——我如何成了我呢?
于是瞬间浑身乏力,茫茫空无。
摸不住心绪,抬不起笔尖。
我望着你。对面的你。
眼睛、长发、红色衣裳。
我无法说清的形象和姿态。
真美好。
美好来自于此时此刻。
美好来自于我曾写过的一句话。
美好还来自于我对自己的取悦。
那言语从遥远处攻占此时此刻的幻觉。
然后,觉察羞耻,遁逃无地。
我模糊地记得那句话:我就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你,也觉得温暖。
此时此刻,
你安安静静地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