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花,不惊不艳,却又热情温暖。点点星星的红点啊,聚少成多,融成了流动的希望。而每朵花,也只是在按自己的周期绽放、枯萎。
当你觉得它很惊艳,可能是你给了它独特的诠释吧。
《送你一朵小红花》,看完了。于我而言,这不是什么惊天感人的故事,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情绪上的波澜起伏。它更像是真实生活中真实现象的展示,像是面对随时都可能到来的失去的诠释。然而,这诠释,并不是既定唯一的。那些你所爱的,你必定会害怕失去;而真正失去了的,我们也需要尝试用另一种方式,去诠释。
而影片中的诠释方式,是让人相信存在着另一个美好的平行时空。在现实世界所不能完成的遗憾,所失去的挚爱,都会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弥补。
听起来是多么地无能为力,但又值得一试。你怎么知道,想象中的存在,不算是一种存在呢?把那些逝去的和未及的美好交给另一个世界去继续和演化,你才能放心地在现实的生活中走下去吧。这也就极大程度上,使得人“对未完成的事有更执着的期待”的心理,有了安放之处。
癌症病友群、病友家长群等等这些群体的存在,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抱团取暖的地方。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地知道,即将和可能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多么令人难以承受。那些拼命撑起来的乐观,如纸糊的窗户纸般易碎。给予最多的人,不见得是拥有最多的人,恰恰可能是缺乏最多的人。无法面对内在自我拯救,只能把少得可怜的暖拼命地播洒给别人,以此来验证自己活着的价值。可想而知,当他们独自相处时,面对的将是多么莫大的无助和痛苦。
所以,鼓励患绝症的人去乐观,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像韦一航那样,拿自己的肿瘤切片片子作为社交必提事件,把自己的不爽和情绪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每天很丧,就一定是一种坏事吗?
告诉一个本不开心的人说,“你要乐观”和“表达你自己吧”,哪一种会更好一些呢?
韦一航的“丧”式交流和生活状态恰恰是他摸索出来的一套自我防御机制。他很清楚并且用最坏的标准来估计自己,一直生活在自己情绪的最底层。用自己时时刻刻的有意识的自我提醒,来代替病魔的不定时挑逗。
和马小远的放飞自我式的那段狂欢时光,他体验到了无比的快乐,并且感到了未来的气息。但一次早餐上突然的晕厥和家人倾其所有的救治之心,让他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和家人的“累赘”。这种落差,更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是选择乐观还是选择悲观,不仅仅是选择本身。更涉及到人对其背后意义的认知。
只不过乐观是向外,而悲观,是向内。
如果你的生命正在等上天的裁判,而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会选择如何继续自己的时光?
我觉得我会选择一如往常。就像那小红花一样,不惊不艳,却又清新自然。
但我有幸还处在能够把握自己生命的阶段,所要做的,就是把“往常”做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