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柠檬汽水,也是意式咖啡

转载自公众号【迟暮之前】

【一】

有人说人世间有一种爱,洁白如雪,不容亵渎,有一种情,朦胧而羞涩,神秘而美好,只有一次,仅此一回,那就是初恋。

在踏出叫做高考的那道门之前,我从未经历过有关感情的事情,家人对我在这方面的管教一直很严厉。

直到我如愿考上理想的大学,去到向往的城市,就像刚被放出笼子里的小鸟,找寻到了属于自己的碧海蓝天。

跟所有的大一新生一样,兴奋中夹杂着不安,憧憬的同时也有几分不适。

我们第一次相遇普通又俗套,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如果不是因为开学,我想我大概也是能优雅的举着我那把小清新的雨伞,看着上面绽放的水花,慢悠悠的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简直就是戴望舒《雨巷》里,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

可现实却是,我特地为开学买的白色长裙被贱了一身的水,一手提着重重的行李箱一手撑着伞狼狈又艰难的前行。

还好我是个及其乐观的人,前一秒我还在心里懊恼,难道这就是我据理力争拒绝家人送我的代价?后一秒却又想着,人生嘛,总要经历很多次狼狈和不堪,才能换来后来的安稳和从容。

果不其然,事情在最糟糕的时候往往会出现转机,在那个时候向我走过来并施予援手的少年,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坠入人间的天使。

【二】

于是我们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我当时万般绝望的看着面前的台阶,在想我要怎么把这全部身家安全的送到宿舍。正想的出神,你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我眼前。

个子很高,看起来很阳光,跟处于兵荒马乱的高中时代视线所能及的那些男孩子想比,我在心里默默的想,你当时的样子简直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同学,箱子我帮你拿吧,这里离女生宿舍还蛮远的,你认识路吗?”你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多余的校服外套系再我身上,果然,声音温润干净,就像外表一样,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你不知道,这样的你,足以令单身十八年的花季少女心里粉红色的泡泡煮至沸腾。

我果断的选择忽视掉你手臂上戴着的志愿者袖章,短暂的把你想象成我小说里的男主角,对着你粲然一笑,道了句“不太认识,谢谢”,就毫不客气的把行李箱往你手里送。

可爸妈这十几年来的管制终归是有成果的,对于如何跟异性交流,我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一路上除了开始那两句话,我们似乎是在玩儿沉默游戏。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年级,院系,专业。好吧,我承认当时的我是失望的。

【三】

直到被室友硬拉着入了散打社团,我才发现,上天对我还是很眷顾的。一开始我是不大乐意去的,因为妈妈之前以可以防身为由,逼着我学了六年的散打,在内心深处,总是有些抗拒。

可在社团迎新的见面会上,我神奇的发现,社长竟然是你,我终于如愿知道了关于你的信息,大家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方便互相认识,只有我刻意拿了彩色粉笔,只为被你记住。

室友后来很奇怪,明明我是被她拉着进的社团,怎么每次的社团活动,我总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我第一次感谢妈妈当年逼着我学习散打,我的水平大约比你这个社长还要高上一些,于是我成了你在社团最好的搭档,很快就被你带着见了你所有的朋友。

每次上散打课之前,你总是会给我带一杯柠檬汽水。你开始让我帮你在自习室占位置;开始以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为由,来我们班蹭课;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多。

我是个心大的姑娘,以为好哥们都是这样的相处状态,或者说是不敢奢望,就这样以最佳搭档的身份理所当然的留在你的生活里。

然后就这样,一天又一天。

【四】

那天晚上街舞社在操场上办活动,你带着我和其他团员过去给人捧场。我像往常一样,跟你一起去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分给社员们,一群人坐在操场说说笑笑。

我们顺其自然的坐在一起,街舞社的活动开始之后,氛围热烈,大家就散了。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操场上的歌声和舞蹈动作,我只记得我当时正开心的想要跟你分享舞台上的绚丽时,转过头却发现你看的不是舞蹈,而是我。

那是你第一次明目张胆的,不加掩饰的,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我,透过你的眼睛,我几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

操场上的一切在那一瞬间仿佛与我无关,我只听得见你略带紧张的问句:“我喜欢你,所以最佳搭档,有幸成为你的最佳伴侣吗?”

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天上的星星都比往常亮了几分,你的眼睛比那绚丽的舞台好看多了。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第一次见你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说,其实在开学那天你就记住我了,我后来用彩色粉笔写名字的举动实在太可爱了。

原来这就是初恋的感觉,满腔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五】

可是世界上有幸跟初恋走到最后的人实在太少了,所以我成为其中一个的机率当然就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疫情在家的这几个月,我第一次知道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假期实在太长了,长到我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清楚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莫须有的理由隔着屏幕分的手。

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我大抵也是狠狠的难过了许多天的,但今天终归是能够心平气和地写下这些,也算幸运了。

直到此刻,我想我对你更多是感谢,你完成了我对初恋所有的幻想,没有争吵,没有冷战,甚至连分手都是委婉又绅士。

那个过程大概就是你每天带给我的那杯柠檬汽水,酸酸甜甜,清凉美好。

而在我今后的人生中,你大概就是意式咖啡的味道了,回忆起来苦涩但却难忘。

从夏天到冬天,从柠檬汽水到意式咖啡,我想初恋的意义不仅仅是留下一段回忆,它更是加速成长的催化剂。

所以谢谢你,我的少年,你的出现我会记得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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