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十八般武艺

文/冯秀红

女儿芊姐姐草创

父亲很平凡,但父亲很不甘平庸。父亲不算高大,但父亲的梦想很高大上。父亲他对什么都有好奇心,他什么都想学,他什么都想尝试,他什么鬼点子都有,别人不敢想的,他敢想,别人想不出来的,他想得出来,别人做不到的,他做得到……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父亲也来自中国最大的村——农村,他年少丧父,十八岁就开始当家。据说当时他是全村最会读书的孩子,是全村第一个考上高中的孩子,可是十八岁那年,年轻力壮的祖父暴病去世,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倒了,整个家庭犹如晴天霹雳,天塌下来似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变故,父亲他不得不中途退学,忍痛割爱,丢下书本,担起了家里的重担,要不是这场变故,他应该就是村里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高材生了,只可惜,命运多舛,世事难料,命不由己啊。

女儿芊姐姐作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听年长一点的老人说,父亲年轻时勤劳能干,有力气,且又有才气,由于家里穷得叮当响,肚子填不饱,学费更加交不起,中途退学的他,只能每天上山下地,砍柴割草,掏粪担土挖野菜,什么都干。他自产自销,每天除了耙田耕地种植,还上山砍柴、勾松香、挑木板卖,卖的钱可以帮补家用,养活家人。他接过祖父肩上的重担,还分担祖母手上的家务,既当爹又当娘,家里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事,他每天勤耕劳作,早出晚归,通过他的努力,不出多久,一家人的生活就得以改善,让家人吃得起饭,让弟妹上得起学,让债务还得起人,让那些欺善怕恶嫌贫爱富的人再也不敢欺负家人了。

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心灵手巧,聪明机灵,读书算数,耙田使牛,砍柴割草,厨房谷场,书房田上,样样了得。每到春耕农忙时节,在田头地间,右手握犁铧,左手执牛鞭,吆喝着肥壮的水牛,牛最听他使唤,被他驯得贴贴服服,此时此刻,他仿佛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兵的将帅,威风堂堂,有一种驰骋千里,豪气千云的气度,“嘿……嘿……嘿”,特别是他那铿锵有力的吆喝声,和牛鞭落在牛背上的声音,声声入耳,声声传神,有如动听的山歌般在村口回响,引来阵阵赞赏的目光。他的水牛叫阿福,他驾驭着他的“爱将”阿福,从日出到日落,一口气耙地十多亩,这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父亲不只会砍柴挑担,耙田耕地,他还会打砖,砌墙,盖房子。我们老家那栋红瓦泥砖房子,就是他一手一脚盖起来的。那个年代还没有红火砖,盖房子要自己打造土砖,才能把房子盖起来。土砖是怎么做出来的呢?用特定的泥巴打成泥浆,配上稻草少量沙石,拉来水牛用脚不停踩踏搅拌,搅和,搅拌好了的泥浆,然后灌进枕头大小的木格,格成一块一块泥砖,泥砖排成一行一行,在太阳底下晒干风干,经过几个月时间风干的泥砖变得异常结实,坚固耐久。为了盖好他人生中的第一栋房子,父亲请来泥水师傅打地基,立栋梁,起框架,更多的杂活要靠他自己,挖泥、打砖、晒砖、搬砖,到砌墙、封顶、做横梁做门窗……房子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木,他一手一脚,亲力亲为的。

    除了打砖块盖房子,父亲还会木工。早前的时候,见邻居大伟叔家请来的木匠师傅做的家具好漂亮,他羡慕极了,也常常站在一旁看得出神,等心中有了尺寸有了眉目,自己也买来刀斧、锤子、墨斗、曲尺等工具,家里有木材,搬出来量尺寸,锯木、砌板、刨木……叮叮当当,敲敲打打,刀不离手,不出多久,木盆、木桶、小板凳、八仙桌、锅盖、碗柜、木板床,家具做得手工精细,有模有样,有板有眼,村人有喜事比如乔迁婚嫁,要做家具,也请他出手操刀,他乐此不彼,有求必应。因而,这次自家起新屋,他的木工技术派上用场了,只需一个月左右功夫,他做的门窗家具就一一登场了。他做的家具款式好,花样也多,手工精细,坚固耐用,左邻右舍赞不绝口呢。

不只会做木工家具,父亲还有另一爱好,就是烹饪做菜。他常常喜欢上厨房露两手,特别是年节日请客的时候,他一定亲自下厨,热情款待。旧时穷苦年代,缺吃少穿的,常常吃了上餐没下顿,饥不果腹,不像现在, 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天天像过年,日日像过节,丰衣足食。那时候,只有过年过节才吃得上豆腐鸡鸭鱼肉等好菜。平日里父亲下厨的少,而到过年过节,或村里有喜事摆喜酒了,就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不过,后来生活好了,自家菜园和自养的家禽六畜也都兴旺,他平时就喜欢研究菜色,什么菜怎么切?什么菜配什么料?什么菜什么火候,什么菜适合咸或淡?什么菜适合炒?什么菜适合煮?什么菜适合炖?什么菜适合焖?什么菜适合炸……他很有心得,也很有想法,特别在配菜创意方面,他心思独到,别出心裁,常常搭配出不同花样的菜色。炒菜的时候,他穿上围裙,捋起袖子,铺开架势,活脱大厨的范儿,这时,他只顾专注他的柴米油盐,锅碗瓢盆,他专致气柔的样子,有如科研学者那样忘我投入,特别是他切菜剁肉馅那绝活,可以双手握刀同时开工,哚哚哚哚哚……切切错错错……手脚麻利刀工炉火纯青,看得人家目瞪口呆,赞不绝口,可能就连现在餐馆酒店培训过的刀工师傅,都望尘莫及,他纯手工剁出来的肉馅,可能比机器打出来的肉馅还要细腻口感好。

    做菜他爱搞点创新小菜色,他做的全猪汤香得一塌糊涂;他原创的薄荷炒田螺,很地道;他自创的嫩橘叶炒南瓜,很有独特的田园风味;他独创的陈皮鸡沉香浓郁,有古香古色的味道。说起陈皮鸡是怎么来的?那次过年远房亲戚来家作客,家里又是宰鸡,又是让豆腐又是红焖肉,做了两桌子酒菜款待远客,主客一番尽兴之后,家宴散毕,剩下没吃完的鸡块还有好大一盆。第二天做饭时,老爸把剩下的鸡块取出来准备再煮,看到木桌上刚好有几块橘子皮,他突发奇想,丢几块橘子皮进去,加酒加姜葱加糖一起去炒,十多分钟功夫,一盆香喷喷的橘皮鸡新鲜热辣出炉,想不到的是,鸡块一端上桌,三下五除二就被抢得精光,个个都说好吃好吃,回味无穷。后来,每次我们吃完橘子,父亲就会把橘子皮收集起来,晾晒、收藏,好些日子,再取出来,父亲就叫它陈皮。每次做鸡肉时,父亲取出几块陈皮,切几块姜葱放些酒糖,做一盆陈皮鸡,又香又甜的陈皮鸡,甘香回味,唇齿留香。邻居家闻见这诱人的香味,也被引诱过来了,尝一口,都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从此,陈皮鸡传开,家家户户都学着煮这个菜。陈皮鸡,就成了我们村的特色菜,流传至今。如今,每逢过年过节,摆喜酒请宴席,陈皮鸡,是家家户户必备标配的菜色,是上得了大场面的特色菜。

父亲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是乡亲们公认的。村里乡亲邻里,凡有喜事好事,他主动出手,主持大局,选材料买材料,张罗安排酒席流程等等他很在行,不过,祠堂厨房里,才是他最重要的“工事”阵地,这里,他可以施展身手,大展拳脚——切菜、配菜、起锅、煎、炸、焗、焖、炒、焯、凉拌……父亲是主厨啊,他的这个角色,像主将,像统帅,指点江山,运筹帷幄,不过,他从来不“居功自傲”,因为他还有“一帮手下”更加勤力,兄弟们姐妹们男女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大家有说有笑,场面热火朝天,其乐融融,这些,都离不开父亲这个核心人物的“领头羊”作用呢。他做的酒菜很地道,十几桌甚至几十桌酒菜,他主持大局,“统兵带将”,举重若轻,把每一场酒席都办得红红火火,体面风光,让客人尽兴而归。

直到现在,每到年节日,家庭聚会,家里有远客到来,他都要亲自下厨,买菜切菜炒菜,他独挡一面。他总是说,自己动手做的饭菜味道是不同的,大家人齐齐动手,齐心合力,相亲相爱,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是到酒楼里花高消费吃饱喝足拍个屁股就走怎么比也比不上的味道——这浓浓的亲情和人情味,是花多少钱也换不来的呀。


如果说,耕田、使牛、种地、砌墙、盖房子、做木工、和煮菜是“俗活”的话,那么,父亲也还有不少“雅兴”呢,——那就是毛笔字写对联,和能写又能算。中国人过春节有贴春联的习俗,每到春节,家家户户买春联贴春联,到处一片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景象。我们家呢,过年则从来不用买春联的,父亲他只需从集市上剪来几捆红纸,买来几瓶墨汁,取出收藏好的毛笔,纸笔在八仙桌上摊开,龙飞凤舞泼墨起来,我们家的正屋大门、房间门、厨房门、猪圈、柴屋、牛棚、鸡舍到处都贴上红红火火的利是对联,父亲说,自己写的春联才有年味。乡里邻居看他写的春联平稳大气,气度不凡,都纷纷排着长队请他写春联,春联老爸是不收钱的,但乡亲们会带上一把米,或一块肉来谢他,春节的村庄,腊月开始,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贴上他写的红对联,这个时候,整个村庄都洋溢在红红火火的节日气氛中。

还有,平日里,村里哪户人家有良吉喜事,乔迁之喜,婚嫁之喜,寿诞之喜等等,带一把米或一块肉来找父亲择吉日写喜联的。因此,在家乡邻里坊间,父亲可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红人”呢。

父亲他好学,人机灵,又读过高中,是数学高手,文章也写得好,那个年代,村里孩子有书读就很不错了,能读上高中的孩子,那少之又少。所以,在村里,父亲算是有文化的年轻人了,不久,他就被镇上的学校邀请去教中学的数学课,据说,那时父亲一个人同时负责教好几个班级的数学课,他的数学课讲得深入浅出,生动有趣,细致透彻,又通俗易懂,几个班所有的学生都爱听他的数学课,有同学们曾经打趣说,父亲的数学课是下了“鸡汤料“的,听了会上瘾的。由于一个人同时授这么多个班级的课,教学任务繁重,教不过来,学校遂另派一数学老师过来分课,谁知道,新来的数学老师只上了一节课,学生们就闹哄哄的,吵着要换回原来的老师,都说父亲的数学课才听得懂,才有味道。现在几十年过去了,父亲被“圈粉”的事还流传至今,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他就是妥妥的“理科男”呀。

后来由于工作需要,他又被调去乡府做会计,做党委书记。他文采好,能算能写,他开会作政绩报告,上台讲话,他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台风很稳健,很有号召力,因此,当时领导治理的白磜乡村的那几年,他勤政爱民,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乡民们积极高,民生欣然,人们的生活热火朝天,他的治理政绩得到好评如潮。同时,他很爱帮人,村民们有什么困难,他热心为人;乡民有什么诉求纠纷,他站出来主持公道,纾困解难。他爱打抱不平,热心助人,记得村里梁婆婆跟儿媳不和,软弱的梁婆婆被儿媳赶出家门,无依无靠,父亲二话不说,把老人接到家里来住,安慰她,关怀她,同时教育那个蛮不讲理的儿媳,经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点拨,这个儿媳茅塞顿开,心开意解,居然亲自来向老人认错道歉,然后接老人回去,从此他们一家子相亲相爱,生活得和和气气,幸福快乐。还有一五保户老人,她无儿无女,老伴死后,更加老无所依,父亲常常带着村干部去看望她,给他送礼品送关怀送温暖。说起帮人,还有,那年夏天的午时,天上乌云压顶,雷霆震震,响雷像炸弹一样接二连三地向地面“狂轰滥炸”,不幸的是,对面屋邻居彩莲大娘正在井边打水,刚好被闪雷劈中,晕倒在地,不省人事,父亲闻声赶来,他用不知哪里学来的点穴土法,半个小时功夫,居然把病人“点”醒过来了,眼看病人生死未卜,危在旦夕,却意外获得重生,大娘一家人感激万分,千恩万谢啊。直到现在,这个大娘还活得好好的呢。

热心肠,率直,心无城府,就是父亲这个人的秉性,在他心目中,别人家的孩子就是自家的孩子,别人家的老人就是自家的老人,大家人的事,就是自家的事。

因此,在他看来,乡村的公路,就是自家的路呀。村里通往镇上的那条路,九曲十八弯,坑坑洼洼,陡坡和急转弯异常险峻惊人,每天,几千乡民从这里进进出出,很不安全,因此,此段路经常发生交通事故,不是撞车翻车就是山体滑坡,险象环生,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啊,多少个夜晚他辗转难眠,千方百计想办法修好这条路,好让乡民们过上方便安心的日子。他擅长几何数学,多少个夜晚烛灯下,画图纸、搞预算、设计框架;多少次,他走家访户、宣传解说、调查民意、排除万难、挖土运沙石、运木造桥……样样操心,必躬必亲,劳心劳力,白磜乡通往灯塔镇的那条公路,以及路上的几座拱桥,都是他亲自设计,带领村民出汗出力,建造打通的,现在几十年过去了,那条浸满乡民们劳动汗水和智慧的路桥,依然坚固屹立不倒,依然平稳又亲切,像老祖父那样慈祥,静静地守护着我们,微笑着迎接我们归来,日出日落,花开花谢,风雨不动安如山。

后来,改革开放浪潮下,有想法,敢想敢干的父亲率先下海,办起了镇上的第一个酱油厂。刚开始的时候,亲朋戚友都反对,都说开酱油厂没干过没底子摸着石头过河纸上谈兵的事,有人冷嘲热讽,有人添油加醋,有人不怀好意,反正都是往后拉的人。父亲本来是个敢说敢做雷厉风行的人,他认为对的事只管去做,由别人说去。在一片反对声中,酱油厂开起来了,然而开始得还顺利,渐渐地,销路打开,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红红火火,最辉煌时招了二十多个工人,销路通往整个河源乡镇,解决了不少劳动力输出的问题,带动了本地的经济发展,一时风头劲足,成为镇上小有名气的小企业。

然而,多年之后,各种原因,酱油厂逐渐走向衰落,最后倒闭,父亲不得不又转型开餐厅办酒楼,然而生意却每况愈下,一落千丈,几番沉浮起落,也不见起色,生活越来越不顺,日子举步维艰之下,他曾一度走向困顿潦倒。

生意失败,事业不顺,又加上母亲遭遇重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种种遭遇,晚景凄凉,没米下锅祸不单行的日子,那段最艰难最煎熬的日子,父亲他没有沉沦,没有自暴自弃,没有向命运屈服低头,他把危机变成机会,他再次拿来纸笔,在家天天自学练毛笔,写对联,写卷轴,天天写日夜练,练到手指起泡起茧,善罢甘休。毛笔字从来没有人教过他,靠的是他的坚持和意志力,水滴石穿,聚沙成塔,日复一日的训练,心中有打算,雄心勃勃的他,在老街开了间“冯氏对联工作室”。由于他的字体笔力浑厚,稳健拙朴,格局高远,醒目大气,自成一体,因此特别受顾客青睐,这么多年来,找他写对联写卷轴或长卷的顾客排成长队,络绎不绝,他的对联笔墨早已远声在外,闻名遐迩,前两年,慕名而来的广东南方电视台记者还特意来采访他呢!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样样在行,但我认为父亲还有最牛的一手——那就是,把我们五姐妹培养成最出色的人。父亲常常对我们说:“交朋友,就要交最牛的朋友;做人,就要做最出色的人;做事,就要做最有功德的事……”他教育我们做人,要少说多做,少享受多吃苦,不占便宜多吃亏,他把我们五姐妹教育成为有力量,有担当,有作为的人,现在他老来得福子孙满堂,个个子女都积极奋发,个个子孙都吃苦好学又向上。

闲不住,爱折腾,敢想敢做,敢拼敢干,风风火火,就是父亲的个性风格。生命在于学习,他爱学习,爱动脑,爱动手,整天爱动起来,所以父亲特别健康长寿,现在七十多岁了,他还稳健硬朗,龙马精神。到了七十多岁这个年龄,一般老人都赋闲在家,遛狗带娃了,而父亲,他每天还在忙忙碌碌,风风火火的,不是在工作室,就是在工作室的路上,精神抖擞,笃笃而行,看样子,还有要干一番大事的劲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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