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徽州旧梦里的停顿

提到徽州,大多数的人对徽州,似乎只有旧时光的美好。那柔美的徽州该如何写就?当初我的徽州印象犹如从纳兰词里走出来的温婉含蓄。

随着去徽州次数的增多,越不知道该从何下笔书写徽州了。每一个城,每一个村都有一条属于徽州的老街。每一条老街都是一个浓缩后的切片,每一条老街都似乎属于阴郁,都是牧歌式的田园,都叠加了许多故事。而我却感觉到了另一个意向,一个残山剩水,一个梦境的停顿。

一条老街

叫不出名字

街又直又长

有门

有窗

有高墙

我却打不开

只能敲着那厚厚的时光

……

那窄窄长长的街,双壁耸立,除了墙,还有门,也有窗。我静静地站立,像一个孤独的瞎了眼的影子。一个人,也许就是前世自己的影子,像孩子一样,敲打着这厚厚的墙,寻找进去和出去的门。

我击打着墙壁发出啪——啪——啪啪的声响,回荡在老街那一线的天上,那像瞎了眼的压力还在沉沉的低吟叹息到处乱撞。低吟着际遇,低吟着气息,在那叹息着时光,也在叹息着自觉的盲目。盲目本就没有出路,盲目自从有了自觉在前头不断延伸到远处,后头也没有回赎的远处,看得到的出口是道学礼教进进出出的大门。我似乎被困在这条又直又长的老街里,在那高高门槛的里头。惊慌、胆怯而又倔强地寻找门,寻找窗,一边敲,一边慌张的逃,前面还是远处,看不到尽头,没有活生生的气息。

这是一个黑白远景,也是一个灰色的近景,还是一个彩色的特写。

远景留下一个幻想,在眼前有无数条的老街纵横交错,每个老街里都有一个像独行的老人,在那里摸索前行着。像一只蚂蚁,在迷宫里爬行。

一个近景被礼教慢慢拉近,拉近到独行的那条老街,看见的只有两边连绵不绝的墙,壁上的一行行一列列青灰色的古砖,看到门,也看到窗,就是没有出口。

厚厚高高的墙壁,层层叠叠的牌位,这是一个特写。手里拿着一串老旧而斑驳的钥匙,顺着墙壁,凝视赭红色的牌位,一路走,一路摸,击打着厚厚的灰墙,叩问着那杰出的祖先们。笃笃的脚步,回荡在空空的墙壁和牌位的前世今生……

一个孤单的背影,不、不,是一串串在老街的深处,那些孤寂不能安稳,等待安慰的灵魂。她们敲击墙壁的声响,依然清晰于耳际,不绝回响。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光阴的故事还是不甘心的渴望?看不清,没有回音,只有夜太黑的沉沦……

这世界上的美和丑、真和假、善和恶,都是让人无话可说,它们都是成对出游的枷锁。

旅行,观光不是旅行的意义,不只为看风景的迤逦,更想要在纵横交错的岁月时光中完成穿越。去回望那光影下人们最初曾经的生活模样和鲜活的举手投足。

走在老街石板上,看它像古琴上一块块幽怨的漆斑,它寄入了一段段曾经拥有的集体思念;老街地面上的石板,凹陷处又如墨砚的池,它沁入了一笔笔曾经个体的续延。

墙壁斑斑,青藤曼曼,时光冉冉,岁月潺潺。一条老街,阅尽众生无数,还有那明清两朝超越在册的七万五千零七十八个女性魂魄的个体。于是在它的记忆里,不会只住着如诗如画的故事,而是全面陆离的斑驳……,当脚步落在细雨淋湿的石板上,看着雨水荡起一层浅浅水雾和墙角低洼处绽放的雨花,“咚……咚……咚……”的作响

这时候的老街氤氲出着一袭素衣的旧时女子,伴着雨声,再一次取出自己的心扉,在那里游弋顾盼。这一刻,我竟然会如此用心,在画外弦声中看到深藏的熟悉的情绪,直抵墙角另一面的彼岸。

我还执著的拿着褪色的钥匙去敲击着那厚厚的街墙,穿过歙县新南街,越过八眼古井,在那条深深的巷子入口处霍然看见还在亍立于民居中间的孝贞节烈坊。它是建于1905年(清光绪三十一年)的牌坊,至今历经112年沧桑洗礼,是徽州史上最后一座牌坊。立于此,思于斯,不甚心内感慨万千。这座牌坊上镌刻有“徽州府属孝贞节烈六万五千零七十八名口”等字样,以表彰清代徽州有明确记载的65078名贞孝节烈者。不知道是历史的偶然还是必然,在这座牌坊建造完成7年后,满清皇帝退位,中华民国建立,牌坊这个代表着礼教榜样的产物,亦不再建造。这座孝贞节烈坊,再加之明代那一万座,又恰恰是专制时代徽州最终的泣血绝唱,也是秀美山川青空里必然的命数。

时光弹罢一曲又一曲,我的意境竟然不想再停下来。渐渐的,我仿佛听到了一丝声响,原来轻吟起熟悉的半阙曲……

梦落芳华在徽州,随处都可邂逅一段粉墙黛瓦,随手可以展开的一纸馨香画卷;一曲徽调,一叹三转;一次梦游,恰似庄周初遇蝴蝶。徽州是谁?谁桃之夭夭、轻喜灼华?徽州若神州?唐时的诗,宋时的令,元时的曲,明清时的哽咽,是烟雨里的你侬我侬的祈愿,是清波上斜风明月不须归的思念。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听雨是徽州的绝色,是一个人的静寂和思绪的慢酿。徽州的烟雨,一下就是没完没了,无日无夜,下到珠响乌瓦、林竹潇潇,老房子漏水,台阶湿湿嗒嗒。水甚至漫过了河岸、石桥,可它依旧只顾自己的情绪,下自己的雨。定要等到云破天青,时光相宜,才会停止。夜里听雨,像听吟一首小令,平平仄仄的清丽。具一片泥土气息,沾一丝血色俗气。一缕烟火,劈头盖脸,却始终幽远悱恻。凉的静,热的凉,静中满腹真切,突如其来,无法言说绕在心头。即便伴有闪电雷鸣也不惊心,却能静到魂魄里,万千烦恼且又顿生对他乡的惆怅。

起身烟雨方归去

红尘离开了回顾

梦越高墙落于明堂

煮一盏夜里的呵护

这夜色难熬的路途长呀长长至墙里,这是生命不可能走完的诗句。悲欢谱作曲,久违的仅为牌楼弹起;感伤拍作节,何为古道身不由己衍生出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孤岛。老街幽幽,幽幽又能何几许。看似了无尘念的漫步,于绵长幽深的水雾里。渐渐传来低沉的,断断续续的抽泣,那是断垣残壁留下的不觉悟,和着那斑驳的叹息……

烟雨知归去,时间从不会起身离开,只会背负被牵制的怀念,在石板里留下看不见,听得到的痕迹。人只怕无能为计,情走过来,欲走过去……

春秋代代笛声绕云烟,看却花谢离恨天。雨中的老街,兼顾着贞洁,那些石头的牌坊像是工尺谱里个个音节注解;雨滴,唤醒了袖中的短笛,入声回荡在那怨幽幽的古巷里,在那空荡荡的天际上,远去,远去,不曾远离……

徽州一直被人称颂为南方阙里人家,程朱理学的江南故乡。那些满口道学者总会在庙堂之上议论驭民愚民之道,从不到在田间地头找民生问题的解决之道。

程颢、程颐《二程遗书》卷二二曾记:“或问:‘孀妇于理,似不可取,如何?’伊川先生曰:‘然。凡取,以配身也。若取失节者以配身,是己失节也。”又问:“人或居孀贫穷无托者,可再嫁否?”曰:“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那些“天不变,道亦不变”将多少青春岁月留在这无数次经过的街道古巷里;多少热血也一定将寸寸幽情落在那街边随处的青苔湿润上;更有有人将那饭菜香气从高墙里洒向每个清晨和夜晚,想将温暖的孤寂撇开那冷冷的空寂。这里,没有别人没有想过的思绪,没有别人没有说过的话语,只有不断重复的忠孝节义,还有千篇一律的理学墨迹。多少个她,无数次的走过家门前的古街,以这徽州为全世界。后来的访客,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风景,发现这里依旧是心中不变的笔迹。沐雨经霜已逾千年的徽州,古老的街头巷尾,亭角桥堍,无不可见一闪一烁的家族悲欢;风云往事,更是重重叠叠的礼教尘梦,积得太重,憋得太久,幸亏有春花秋月等闲情在那里度化,在那里抚恤纾解,透一口气,透一口气,已是由春到秋的喘息。

在程朱理学的强大势力的灌输下,群体中的个人不再是生命自己,自己会变成了一个不受自己意志支配的玩偶。孤立的自己即便是个有教养的个人,但在群体中自己也会变成对自己好残酷的野蛮人——即一个行为受群体意识支配的动物,表现得身不由己,对生命的本身残暴而狂热。 在群体中,一个人不仅不是孤立的,而且只要会选择留下来并归属于群体要求,就没有人能够否定或拒绝。那是任何人无法予以抹杀的一种身份,即便自己想要掩饰、放弃或改变,也属徒然。

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诗经的歌是美的,是渴望自由的,可是越是渴望越是没有,越是没有越是渴求。世间上的美总是要用一个等量的丑在暗地里和它对饮成双。

人都是从时间中来,又被时间带走,都说烟花易冷,它也曾有灿烂,新婚匆匆复匆匆,真情真爱真难求,那难就难在束缚太多,枷锁太重!

这时候的道学总是外表装出微言大义的样子,冠冕堂皇的以痛来吻着鲜活的生命,而生命却以热血在讴歌。在道德上的人和情理中的人的关系里,人们仍然要寻找出情有可原的出发点。

高墙里的美存续着阴暗的黑。那黑墨染成了徽州的长夜,长地摸都摸不到边,是黑夜里撒一把108颗念珠子,在夜色里摸索着有盼头的光明。马头墙翘着它的臀部,或是明朝的笏板,或是清朝的长辫。自然的明媚高高的高过天井,高过新月,高过心绪,让徽州的女人望也望不到满怀的期待。

那是乌云里的美女,淤泥里的人性。她在蝴蝶瓦下,马头墙内,在四水归堂的天井中用一支沾了墨的毛笔活生生的拉下来一个个粉白粉白的墙,如舞台上的青衣甩出的咳了血的水袖,一直在夜里做着相濡以沫,如胶似漆的梦。这梦很长,很长,长的做到头也只是一座石头的牌坊;做不到头的只剩下祠堂前的那个水塘。徽州男人的祠堂放不下一个女子的故事,只允许她的表彰在街头路边供路人敬仰,历尽风吹雨打。

现在徽州的路比过去好走多了,但走也走不到它的内心深处。“前世不修生在徽州”,为了走出心灵的高墙,最终还是虚了、化了,被在外面发达的男人一口薄薄的轻薄气吹散了,他们在扬州、苏州、杭州的花天酒地里挥斥着炫耀。留给家中女子的只有落入徽州高墙里的梦,流入用来沉塘的水,漏在那75078个贞洁牌坊的地里。

那高墙里的熬了一夜又一夜的春梦,在一方古砚里,滴上几滴冷的泪水,经墨研开,在月圆花好时泼出去,泼在庭院里牡丹花上,便成就了心里的那个不能醒也不敢醒,更不敢说的梦。是人都知道没有人愿意在他人安排下活一辈子,人的可怜之处在于到死才发现一切都是他人所安排的。

这徽州老街里的梦看上去很美,它素的要多素有多素,艳的又要多艳有多艳。青灰色的漏窗飘过一角忧伤的腮红,白雪的墙头伸出一条粉色的蔓藤,每日的傍晚,斜阳夕照,暗红色的口中吐出薄烟顺着睫毛袅袅升起,那是怎样的一个美字还是无尽的恍惚了得?那是十几年的寂寞,血色的孤单,都在成全这儒家理学的素颜。要知道这素,是多少鲜活青春的艳为之做了一层层土黄色的祭奠。而这一切又是在那个文化氛围里显得多么的圆满,一切又都是那文化的必然。

时间只会在钟表的表盘上分秒循环,老街里的徽州却不在变,变的只是我那份凭吊的怅然:浅浅的笑,沉沉的忧,高高的心,低低的调。

我踟蹰于徽州之中,或来或离,或走或憩。在世俗里的细碎声里,牵出藏在当下时光里的旧时徽州。老街幽幽,是生命如梦的一个停顿处,我怎么能够放下记忆里的早该且行且珍惜的徽州?

徽州这地方,生就像活在梦中似的,去时没有去时的路,回时也无回时的途,只有那一截截的炊烟和死水并不微澜的鬼秘。让美窥视到丑恶,在冰冷世界里,多么希望感受背叛的温暖。美从一百米空中往下看,都是清丽;从两米高度往下看,也许都是垃圾。人若没有高度,看不到的都存在问题;人若没有格局,看得到的都是鸡毛蒜皮。

我敲着老街的墙

打探里面的动静

怕黑的女人啊

为什么要用朱夫子笔尖

勾勒着自己的腰肢

钳制了自然的天足

一把一把的拧着青春的臂膀

拧到那时光惨淡

牌坊

一根弓弦禁锢起

万世敬仰的目光

打磨着风雨

在风雪交加的众目睽睽下

夜的石头里

透着鲜血的残阳

老街

青石板上的脚步

踏醒一个个朝霞

梦刚刚好才走到门口

一路笃笃的跫音

招摇着院里的狗叫

推窗

却见一个美丽的错误

岁月如蜘

只在风雨中织网

云起时如花如卷

且 眯眼看

前面片面

这个世界上没有白白走的路,没有徒劳撇过的瞩目。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来到那些老街,都会溢出一种熟悉的异响。似乎,我曾经走过这里。这路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这瞩目连自己也不再清楚。那徽州是不是神州的一个索引?今是古,古是今。所有的“古”都是一种铺垫,所有的“古”都是要为它更好地融入今天。深植徽州的程朱理学将人性的理性和感性都带进了一条不归的邪路,在邪路上的那所有的善良变得无意义。 所以,不论什么理论、教义,我都希望能在尊重人性上面照顾好自己良知的善良,让蔷薇自由和自然的绽放,用刺保护它的美,人性的善良,必须得有点锋芒。

那么多带着理学锋芒的牌坊,说明了什么?是榜样,是标准,是束缚,更是厄运!那它成功了吗?成了,因为有明清75078个贞洁牌坊;而我想说它也没成,因为在有的祠堂前还有个用来沉猪笼的池塘……

它的存在说明了什么,谁又是谁的生命的启发?

我仍旧拿着那串钥匙不断敲打这高高的老街围墙,摸索到这就停顿了,那时光流逝让我涌动着思考。人活着就要有点滋味,别被那些周吴郑王弄得浑身不自在,成为理学的活的献祭。

人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也有琴棋书画诗酒花的情趣,还有顺其自然的冷与暖。那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人类都是逐水之畔以栖居,更是要携朝夕之伴共白头。

生活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生命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忘记吧,那些生命之外的那些人设的要求,不然那还是能算活的人吗。

人性在自由与自然的交叠处,回溯时光,那层层美丽的山水云雾总令我迷恋而忧伤。

自然的美都需要自然的赞美,而徽州的美是一种混合的凄美,是一个个空灵抑郁的苍凉,让我在臆想中说不清,也道不明;徽州的过去该是属于旧时的梦境,而徽州的旧梦是新安的残梦,少了些鲜艳,多了些阑珊,更缺了人性的相互成全。即便我拍遍了美人靠的所有栏杆,也还让我唏嘘的欲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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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道可道

改在2018年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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