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家的门前》

小时候,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外婆家,母亲说,外婆家坐北朝南,前有照(水塘)后有靠(一座小山)是风水宝地。

舅舅家的门前

外婆老了,舅舅成家了,外婆家就成了舅舅家。外婆走了,这里就真的只是舅舅家,现在舅舅老了,表弟成家了,舅舅家成了表弟的家。

这个家的当家人变了,房子也由外婆的土坯房,变成了砖瓦平房,平房又变成了楼房。

种植的花草

然而,门前的两口水塘还在,只是大水塘变成小水塘,小水塘变成了一个水凼子,屋后的小山还在,只是变矮了一些。房子的西边也有一座小山,叫学山。听说,过去是陈家的祠堂,外公曾经在此办儒学,他还在那里教过书。不过这个地方后来变成了舅舅家的菜地,我不想多说此地。

我最喜欢的还是舅舅家的门前,门前有一大一小两口水塘,舅舅在水塘边植有一棵苦练树,一棵棕榈树,还有一棵柿子树,另外还有一个丝瓜架,夏天的时候开满了黄色的花朵。在大塘与小塘之间有一条小道,我称它为花径,因为走过小道时,有穿花拂柳的感觉,可以欣赏这样的风景:

多么美丽的池塘

“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

外婆还在的时候,我们每年夏天都会去舅舅家玩几天,大表哥也会去舅舅家,他是姨妈的儿子,非常调皮捣蛋,时常会跳进大水塘里洗澡,外婆会站在水塘边大声叫骂着:“你个细裸!个闲脸!再不上来会淹死了啊!”

舅舅从田里回来了,丢下扁担,跳进水塘里,很快就将大表哥按住,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鸭子一样,把他按进入水里,然后再拎出水面,反复按了下提起,表哥开始还是笑着挣扎,到了后来就放声哭叫着,说是再也不玩水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表哥很害怕舅舅,以后也不来舅舅家了。而我和弟弟还是喜欢来舅舅家,喜欢坐在他家门前看风景,那些花花绿绿的植物印在水波纹里,鱼儿在花丛中穿行,小青蛙跳上一只水葫芦的叶子上唱歌,弟弟会拿着一只竹竿坐在塘边假装钓鱼。

瓦罐成了花盆

外婆会提一木桶衣服来塘边,在那块青石板上捶打衣裳,那棒槌声惊走了鱼儿,也吓坏了青蛙,弟弟就会怪外婆赶走了这些可爱的精灵。外婆总是会说:“细伢乖!过夜,婆给你包包面吃。”

……

岁月匆匆,时光飞逝,外婆走了,舅舅老了,表弟出门打工去了。

舅舅家门前的花草树木依旧,风景依旧如画,过去腌菜用的瓦罐,坛子也用来栽花种草,走过那条花径,仍然有穿花拂柳的感觉。

夏天的丝瓜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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