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梦还触手可及

昨天难得抽空去体验汗蒸,由于自己个子娇小,同在汗蒸房的阿姨说我是小姑年,好年轻,我也就顺着话,是呀,明天我就要参加高考了,是呀,明天,“我”,就要参加高考了。

我坐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刷着新闻,联系着客户,处理着未完成的单子,很从容,很悠闲。另一个我却在奔赴高考的路上,早早地起床,收拾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吃所谓的营养早餐,不能不吃,又担心吃多了会胀得不舒服,吃少了会饿得不舒服,吃错了会痛得不舒服,出门,又担心去早了无所事事会加重紧张感,去晚了会迟到更加剧紧张感,这是夹杂着期待,紧张,慌乱,激动,害怕等乱七八糟的各种情绪的大汇集时刻。而我最担心的却不是自己和决定一生的考试,而是另有其人。

我的岗位是商务助理,在一家只有十多个人的small  private  company,工作内容对我来说,相当轻松与简单,接订单,拟合同,发货,收款。当然,薪水也相当简陋,除去房租和基本生活,每个月都make  ends  meet,不敢逛商场,不敢约伙伴,甚至将某宝,某东等相关软件全部卸载掉,防止自己手贱,生活是如此艰辛,人艰不拆。

为了这次高考,我拼搏了三年,每天早上六点就猛的起身,掀开被子,(为了节约时间,晚上睡觉时根本没有脱掉衣服),洗把冷水脸(也没有说要擦什么水乳霜啊,连大宝都没有)就立马出门了,飞快地冲下51阶梯,去食堂买两个馒头,再冲向教室,一般,我都是第一个到教室的,还会有很多同学让我帮带早饭,这样就可以多睡一会。一到教室,我就埋头于学习中,最开始看的是历史书,但根据目录前空白页的记录,我看了不止十遍,但合上书之后我仍然一个知识点都记不住。如果是下午休息时间,我一般会做英语题,完形填空、阅读理解、改错、作文、听力都是轮流着做。晚上下了晚自习,我还会留下来看书或者做题,直到楼管熄灭教学楼的灯才离开,回到寝室还有继续看书做题,买个小台灯,把被子顶起来,就这么匍匐着,急促呼吸着学习,直到1点。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学习就是这么枯燥、单调、辛苦。但,莫名地有种充实感,总觉得现在的辛苦一定能换来“高考”的捷报。我会考上一所“好大学”,过上轻松的日子。

无所事事的我,躺在转椅上,看着时间,倒数着下班点,突然收到信用卡账单,下个月的工资扣掉房租还不够还信用卡,想想自己怎么会拮据到如此境地,曾经大学生涯刻苦学习,成绩优异,并顺利保研,研究生期间也深得老师信任和夸奖,找工作却是四处碰壁,感觉“百无一用是自己”,各种工种都尝试过,  仗着学历也去过上海漂过,仗着英语水平去投过外企,仗着学习能力去面过创业型公司,然而,都无一例外地铩羽而归,最终来到这个小公司,我已非常感激他们能接受我,此时的自己真的已毫无归属感和自信心。如果可以,我真想告诉以前的自己,不要那么辛苦,劳逸结合,你让生活过得美好,生活才能过得美好。

   我在最后三个月备考期间,由于压力过大形成了反向效应,每天看到书就莫名的烦躁,不管是中文,英文,还是公式,都能激起我浑身细胞的浮躁感,索性就抛开书本吧,美其名曰“休养生息”,这都不重要,要命的是在这最后关头,出现了“那些年”、“少女时代”的剧情,懵懂的青春期,本应美好如樱花般“美しい”,谁料想我将整颗心都放进去了,收回来的是惨痛的教训。当然,我北外的梦想破碎了,走上了一条“意外性100%”铺筑的路,每走一步,都会让我诧异得手足无措,以为可以欣然接受这“好运”,终究拿到手上才知道这南辕北辙的结局。而我还一直坚信着,跌跌撞撞的坎坷道路,是考验,梦想,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想回到过去,象牙塔的我,总是乐观的在逐梦道路上奔跑着,靠近着,成长着。想突然变老,在已经实现一个一个梦想之后,悠闲地看云卷云舒,日出日落,人来人往。过去与未来之间横着一个现在,无法跨越的现在,我的梦想变成了回忆过去和憧憬未来。

高考,某种意义上说真的可以决定一生,好的大学,好的专业保证衣食无忧,甚至在世界舞台上尽情地搔首弄姿。否则,每天穿梭在人潮涌动地十字路口,迷失在make  ends  meet的烦恼里。

但是,高考于我,除了评论权,已无任何实际意义,我只能说,那年夏天,梦,还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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