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我来到北京,住到了草场地,短暂扎进艺术圈做了半年艺术经纪人的梦,然后当年底被现实世界挥着扫帚清理出北漂队伍,自此不再有动机写完整意义的文章。如果说人是从不再输出内容的那一刻开始衰老的,那我大概就是从那刻起失掉了精神上的青春。
往后是我二十时代最后的三年,说起来不长,但却真真地世事沧海,满世界流浪。书不曾读得万卷,路却着实行了万里,每天火急火燎地也不知道到底是寻什么还是逃什么。直到人类被这该死的肺炎疫情卡住了庚子年的脖子,困在伊斯坦布尔,除了开发厨艺就无所事事,才想起也许能试着捡起丢了好几年的笔,给自己的旅程写几篇游记,权作人间的小结。
说来有趣,原先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混知乎,混贴吧,洋洋洒洒地写好几万字的东西,和人辩道理,讲真伪,谈爱情,论仕途经济,胆子大得如今自己都不敢信。到要三十岁的门槛上,反而不愿张嘴了,胆子小到看视频都难得发条弹幕。许是成熟了些,对自己浅薄这件事情,不仅仅再是拿来做狡辩和逃避的借口。另一部分则是旅途中的所失,也带走了一些面对世界的勇气。
所以重新写下一些文字,借以反思自己的生活,对一个已经碎片化的自己,也许是一个再次粘合的机会,聚合一下剩下的勇气和骄傲,好好地走接下去的旅程。如果不小心被一些朋友看到,那应当算是我的福报,能有人听过我无趣的见闻与命途,增加一分活着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