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

  炉火

 

  记忆是只远方的鹰,曾凛立在你的臂膀上炯目前方。但它只稍稍整理了下倦怠的情绪,便匆忙的而去,没有道别的与你背道而驰,去年经日偶然落下的一片羽毛让你想要昂头触目他盘旋的样子,它没变,天却晚了一些。

  新年如约而至,小镇上不知何时立下了一块新牌坊,名曰“小龙坎”。知是重庆名火锅,却一直没有机会大快朵颐,期盼之余竟平添一丝回味。

  儿时,姑妈家冬天的乱炖谈不上五味俱全,却是我那时的饕餮盛宴。一个火炉上架着大锅,区于南方,那锅实在,绝不是能端上桌的小火锅。我只会吃,但我总能记得里面有猪肉、大白菜、豆腐,尤为独特的是锅里的猪皮,滋味十足,只在姑妈还忙于饭前杂事时,我早已将它送去口中。偎在火旁,热乎乎的,听着姑父训斥妹妹茶饭之事,我后怕不敢出声,现想起怀念之余大多的是四人围在火炉边的生情袅袅了。

  南方下起了大雪,女友早一天就提醒我添衣服,一早起床素亮了一片,惊喜中照旧延续以往的穿衣打扮。出了门,虽然严寒,我却不觉得冷。雪要下大,三三两两白了“少年头”。我又想起千年之前的那个酒鬼曾说到“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家中高堂还未青丝成雪,但岁月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雪是纯白的,勾起人心底些些最纯净的回忆。印象里家中一直存放着一张旧相片,也是寒天冻地,一黄口小儿坐在院子的水盆里戏水,乐呵呵的,神态好不讨喜。母亲常告诉我和别人,这是儿子小时候,天下雪,我就用炉子火一壶一壶的烧水给他洗澡,就把他放在院子里他才开心。转念回想,说记得什么都是假的,但是看照片上的自己开心烂漫,可能并不知道雪是冷的,但母亲用炉火烧滚的水一定是温暖的。

  常言瑞雪丰年,炉火之上的还有祖母慈祥的脸。年关将至,祖母总能凭着一尊火炉,轻车熟路的做出令人垂涎的蛋饺。忆往昔,一小块肥肉在大勺上嗞嗞做响,蛋饺皮初成型的醇香味道,让我和妹妹争先恐后的塞到嘴里,吃完又目不转睛的盼望着下一块。去年年末前,和家人一起祭拜祖母,母亲不禁感叹老人已走多年,祖母对我溺爱,而我却不知不觉和她离别了许久。静静叩首在二老坟前,借着旺盛的香火,微闭着眼睛,一小股炉火生在心头,旧时光里微微弱的烟火烧灼过岁月,似有过的汗青流转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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