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5.13号下午13:31分,我刚刚进办公室坐下,我的爸爸从老家打电话来给我,说奶奶突然昏倒了,还好隔壁邻居看到及时扶了一把,才不致于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听到这个消息耳朵嗡地一下,像极了坐飞机耳鸣的那种感觉,糟糕极了。
时光越走越快,越长大越悲伤。
作为一个来自农村的小孩儿,小时候一直就是留守儿童,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了,只为了给我们提供更好的生活,毋庸置疑,我是在爷爷奶奶、还有外婆的身边长大的。小时候的那段时光,虽然艰苦,但很快乐。
小时候,上学很快乐。那个时候,老家的学校还在,跟奶奶家就隔了一条河。学生也很多,教室全部坐满。那个时候,课业没有现在这么重,书包还很轻,笑容还很多。每天吃完奶奶做的炒饭,早早地去学校门口等待老师来开门。老师是从镇上调来的,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于镇上和学校之间,10里地的石子路,无分冬夏。而我们,则像一群欢脱的兔子,在老师开门的瞬间冲去教室,比赛看看谁先到,这种在现在看来无聊幼稚的游戏,那个时候的我们,乐此不疲。
小时候,吃饭很快乐。那个时候,家里有很多小孩儿,我、我姐姐、还有我大伯家的两个堂哥,都在爷爷奶奶家一起长大。因为我是最小的,所以得到了爷爷奶奶更多的宠爱。那时候家里不富裕,爷爷奶奶也是那种很节约的人,所以很少吃荤菜,好不容易买点肉,四个孩子,根本不够吃,所以都争着抢着。普通的菜肴,却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小时候,做农活很快乐。家里农忙的时候,便会跟着爷爷奶奶上山,记得四五月份,正是采茶叶的季节,我屁颠屁颠地跟去,信誓旦旦要采完整片茶园,结果没多久就开始喊累,看着爷爷奶奶慢慢变满的背篓,就偷偷摸摸抓了一大把茶叶放在自己背篓里,然后就哭着喊着要休息。那个季节也正是野生草莓生长的季节,我们就卸下背篓去摘莓子,然后躲在阴凉地方玩游戏。等爷爷奶奶采完了,我们也玩累了,一路唱着歌,小跑着回家了。
小时候,想得少,笑得多。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亲人们慢慢变老。我去了镇上上初中,去县城读高中,到北京上大学。每次我回家,行李都没放就第一时间去我的爷爷奶奶和外婆。我的爷爷,会在每个假期的早晨打电话让我去吃饭,说早上特意去镇上买了肉和饺子皮,晚上给我包饺子。而我的外婆,则会直接跑到我家楼下扯着嗓门大声喊我起床吃早餐。而我,觉得打搅了我的美梦,总是会生气地怼她,但外婆还是一遍遍地来回跑,生怕我饿着。那个时候的我,并不会知道,那每个被爱叫醒的清晨,是我未来想要却再也无法拥有的。
大学期间,爷爷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每次回家,我都会恍惚,恍惚地觉得,只要我在老远的地方喊一声“爷爷我回来了”他就会像以往一样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说“我家宝宝回来啦”。可是,我再也无法喊出那句话,爷爷再也不会站在门口接我,以往的客厅,再也看不见爷爷专心致志写毛笔字的身影。
后来,在外婆的鼓励下,我去了部队,然而在我即将退伍的那一年,外婆也永远地离开了我。我多希望她能迎接我退伍,看一看我穿军装的样子,然后伸出自豪的大拇指。我多希望,在我回家的每个清晨,都能有您不厌其烦的喊我起床吃早饭。我多想让您亲眼见证着我的成长和蜕变,成为您心里永远的骄傲。
可能,这就是生活,它爱开玩笑,却也最公平。
我们总是觉得什么都来得及,来得及长大,来得及等待,来得及去爱,来得及踏着今天追赶明天,来得及弥补昨天留下的遗憾,来得及和生命中的每个人告别。然而现实残忍,生命脆弱,在生老病死面前,我们显得那么地渺小和无助。我不敢走得太快,我怕我爱的人追不上我的脚步,我更怕一回头,伫立茫茫人海,发现自己孤身一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生活这个剧场,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时光并不会慢点走,趁阳光很好,身边的人还在,换我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