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臧克家曾纪念鲁迅先生逝世十三周年时写过一首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即使毕业已经半年多了,但是毕业前知道的那件事至今仍然不能忘却,时常还会怀念起大学时光里和他一起的那些美好画面。
小波是我们兄弟班的一个男生,大学三年里和我们上课时一直坐在一起,我们班的人可能都记住了他的名字。因为他是五班的,我们是四班的,五班同学的上课氛围就是那最具代表性的大学生课堂:睡觉、聊天,王者荣耀…一上课几乎都是各忙各的,很少有人抬起头来看看老师。一个大教室里上课,我们四班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前排的十几个人还能坚持每节课都能跟随老师的步伐。然而,小波每节课都非常主动的挨着我们班坐在前排,成为了那十几分之一。
大学课堂上,老师们一学期下来能记住名字的没有几个,小波就是其中的一个。五班几乎所有科的课代表都是他一个人。因为课代表的任务就是帮助老师收发作业、专业辅导和课题设计。平时的作业只有他一个人会做,所以自然而然他就承担了所有科的课代表,负责有关学习的各项任务。平日里他一直默默为班集体奉献着,没有一句抱怨。不仅和他们班的同学处好了关系。在我们班里,也和我我们这些人成为了好友。
还记得曾经无数个午后闲暇时光,当我走进图书馆阅读时,总能看见他待在角落里认真阅读的模样。因为我平时不怎么喜欢专业课,好多内容也不太懂,只能去图书馆去寻找自己了,只有每天下午静静地阅读两小时的散文、小说、诗歌才感觉的这一天过的特别充实,不然老觉得在虚度光阴。他就跟我不同了,他能合理的分配好每天的任务,专业课学习和业余爱好都没落下,三年来一直都是我们系里面拿全额奖学金的学生。即使已经十分优秀了,他还能坚持每天阅读,去图书馆,因此我们便经常在图书馆遇到。我俩的关系也就慢慢地更密切了,时常还和他一切讨论书里面的故事、情节,遇见好书也会第一时间推荐给彼此。就这样我一个学渣竟然渐渐地和学霸走进了。
那年夏天,在他的带领和鼓励下,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加入每天早起跑步的队伍中。清晨六点钟的闹钟响起的那一刻,我们便不约而同的从各个宿舍起来到操场上去跑步锻炼。几个月的坚持锻炼也让我养成了跑步的好喜欢,现在只要有时间都去健身房跑跑。这几年来,虽然体重也没减多少,但让我欣慰的是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几乎就和疾病永远的告别了。
在同学眼里,他是让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学霸;在老师眼里,他是最优秀的学生;在家人眼里,他永远都是家长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和我们期待的一样,毕业前他也顺利的面试上了毕业生招聘单位里面最好的北京铁路局,更好的未来正期待着他的到来。
今年六月份当我们再次去学校准备毕业答辩的时候,他没有来,去年放假时老师还让他负责一个小组同学的论文修改呢,他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打通过。等到答辨的前一分钟,老师还在不停的给他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最后的毕业典礼他同样没来参加。同学们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去了更好的单位,或者是出国继续学习了。我们都是联想到一些更好的画面,好像他的人生轨迹就已经定义在精英人群中了。
后来,毕业那天下午和我们另外一位同学吃饭时,他跟我谈起了小波,从去年过年到现在发消息也一直没回过。我们打开手机在QQ里面找到了他,点进了空间,最后一条动态还是去年12月份发的,内容大概是:“努力向前,北京铁路局,我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更新过动态,再一次点进了留言,看见了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朋友们给他的留言显示,他已经离开了人间。有一位朋友的留言是“愿天堂一切安好,再无灾难”。我们就加了这位好友,跟他聊了几句才知道:小波在去年寒假期间因为一次突发事故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间,具体什么事故他也没说,我们也没问。去年一月份就离开了人间,而我们几个关系好的是6月份才知道的。还有一大部分人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印象中的小波还在积极乐观的过着每一天,做着让他们羡慕的每一件事。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写晓霞因为去南方水灾城市采访而被浑水冲走时这样描写鲜活生命的逝去:
“伟大的生命,不论以何种形式,将会在宇宙间永存。我们这个小小的星球上的人类,也将继续繁衍和发展,直到遥远的未来。可是,伟大生命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短暂。不论是谁,总有一天,都将会走向自己的终点。死亡,这是伟人和凡人共有的归宿。热情的诗人高唱生命的恋歌,而冷静的哲学家却说:死亡是自然法则的胜利……
是的,如果一个人是按自然法则寿终正寝,就生命而言,死者没有什么遗憾,活着的人也不必过分的伤痛。最令人痛心和难以接受的是,当生命的花朵正蓬勃怒放的时候,却猝然间凋谢了”。
小波的离去没有一点儿征兆,也没有一丝事故情节。当知道一颗鲜活的生命离我们远去时已到了半年之后,谁也不愿意过多的提起这件事,就让他这个22岁的容颜一辈子留在朋友们内心深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