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会开花的树

      烈日,微风,蝉叫鸟鸣声。我走在这条充满日光的大道上,我心想,这雨季是不再来了吧。我径直走向那个不起眼的山后头的那棵不知名的会开花的树,我担心雨季时会打落它那白色的花。 

      数年过去了,如今的我是一名大学老师,是的,我做到了。这一切看似还是熟悉的样子,可还是变了。就好像以前并没有人发现在山的那头还有棵会开花的树,可现在在树底下总时不时有人在观望。 

      今天,我和一位学生相约在此,她迷茫地看着我,和我说着她的烦恼和无措。我笑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一个长相平平、成绩平平的女大学生。她听多了大学生荒废时光的故事,所以在开学初就暗下决心一定好好享受这段青春。她一直以来养尊处优般地受着老师各种各样的照顾,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已不像初高中那样有着胜人一筹的优势。她不怕,只要她努力,会有人看得见她的闪光点的。在这个英语为主的专业,她却说着一口蹩脚的英语。她担心同学的嘲笑和老师的批评,索性就不说了。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习惯了索然无味却也舒服的日子。不用用力地去逼,也不用过分地去追,快乐就行了,她告诉自己。可是,当她静下心想,她真的快乐吗?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不是的,可是努力太累了,树为了开出那朵白色的小小的花要经过多少次风雨的洗礼啊。  在一次演讲的时候,那份稿子她准备了挺久,可是在上台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做到脱稿。她总是习惯性地当个生活的逃兵,害怕面对努力后失败的结果。她本身就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一怯场音量更小了。老师问她,那你以后要干什么,我看你也就适合恋爱时的耳语吧。  她觉得讽刺也对自己失望。尽管不被看好,但她还是想试着去努力一次。她在接下来的时间,用心地在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领域寻找一席之地。她过得很充实,可是她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只知道这是大家希望看到的所以她去做了。” 

      “那后来呢?”这个同学好奇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无言。

      多么普通的故事啊,不像电视剧的主角有着多大的闪光点,也没有大风大浪,可是大部分人的人生不都是平铺直叙的吧。她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如愿以偿地当了一名大学教师。大家伙总是觉得她一路走来没有大风大浪足够幸运,可是却忘了问问她,这是不是她想要的,还是只是被命运的齿轮驱使着、被所谓的爱负担着的人生? 

      是的,会开花的树固然好看,的确为树添色不少,我经历萌芽、含苞欲放、蓓蕾初绽这一漫长的过程,终于有了花枝乱颤的结果。可是在雨季到来却不堪一击,我用心呵护的花,谢了。我能不能只是做一棵不开花的树,不用担心雨季,我只要给需要的人提供树荫就好了? 

      这雨季还是来了,南方的夏天是个多雨的季节,而这树偏偏在六七月开花。花在风的狂吹和暴雨的鞭打下摇曳着,左一下,右一下,最后还是不争气地顺着大雨落到地上… 

      明年这个时候,花还会再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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