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雪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是一树一树盛开的丁香花
4月已至下旬,过不了几日北方的丁香就会盛开,那小小的紫色的、白色的花朵,一簇一簇的围成一个个花团,方圆几里都飘着花香,每每这时,我都会折几枝放在玻璃杯里,每天换水直到它枯萎,这个习惯传承自母亲,转眼快20年了。
儿时住在一个小房子里,房子的南窗对着马路边的一排排丁香树,每到丁香盛开的季节都会满屋飘香,母亲会折几枝她认为好看的插在玻璃瓶里,修剪成让人看起来舒服的形状,再每日换水直到枯萎,我也喜欢她微笑着采花、插花的样子。
后来我读了小学,小学校门前也有几棵丁香树,我一般会在放学的时候折几枝丁香花带回家里,通常我还没进家门就闻到了胜过丁香的饭香,急急把丁香花丢给妈妈便冲上了饭桌,母亲总说我是个吃货。
母亲于我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婉的,她会费尽心思给我梳臭美的头发;会把家里好吃的东西都留给我;也和刚读小学一年级的我说想看着我考上大学。我觉得这样的母亲真的就像一朵美丽的丁香花。
可有时候她的心又和丁香花枝一样硬,记得当年老师留的作业很多,我便经常自行减少老师的作业,有一天老师留了20几道计算题,我和母亲慌称只留了一道应用题(当时还没学应用题),可是自己却怎么也不会做,她给我讲了几遍,我还是不会,于是她便气的拿起苕帚把揍我,我哭着和她说了实话,她不但没住手还打的更狠了,她说最恨孩子撒谎,那感觉真的和丁香花枝打在身上一样“酸爽”,现在想想屁股上那一道道红麟还觉得疼,不过那一顿揍倒是让我长了记性。
我以为母亲会一直像一棵丁香树一样守护我的,直到我考上大学,嫁给自己喜欢的臭小子,直到她头发白了,有个小孩缠着她叫外婆。
可是那年9月,她却像玻璃瓶里的丁香花一样枯萎了,我跪在她的木棺前不知所措,直到有人告诉我母亲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才紧抓着木棺哭到几近昏厥,至此丁香花成了我永远的爱和痛。
后来父亲娶了继母,我依然会在丁香花盛开的季节采几枝放在玻璃瓶里,可总是还没来得及换水就被继母丢弃了,她说她不喜欢我把丁香摆在屋子里,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只是人变了,于是我不在把丁香花带进屋子,只会默默地站在丁香树下流眼泪。
后来读了初中,我开始将插着丁香花的矿泉水瓶摆在讲台上,老师倒也不介意有个小女孩把花摆在她的地盘上,反而有些欢喜。
而我,总是会在花开的季节想起母亲,想起她插花的影子,想起她微笑的样子,甚至怀念她打我时的那份疼痛,只是那个酷爱丁香的妈妈早已在泥土中化作了丁香的养料,或许我应该笑吧,毕竟当年妈妈离开世界时都还带着笑脸。
前几日查到丁香可以入药,是一味可以养胃的中药,再想想已经患了10几年胃炎的自己,想哭又想笑。
母亲肯定不知道吧,她的女儿在她离开后被继母折磨成了一株苦丁香,还被爷爷奶奶、姑姑们告知为了父亲要忍,曾经的小女孩是何等的骄傲啊,哪里受得了整日的白眼和风言冷语,虽不做声却把气都吃到了胃里,所以这胃病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养好吧!
不过母亲也不必担心,虽然曲折,可父亲还是供我读了大学,在大学里虽然不算十分优秀,却也没少折腾,用简书简介里的话说就是:“学校门口卖过饭,小酒馆里端过盘,大晚上挨个酒桌卖过花生……”,差不多所有大学生能做的兼职我都做过,最终钱没攒下,却也算是经历了,如果母亲知道了,应该会欣慰吧。
我想现在可以和九泉之下的妈妈说:妈,闺女快毕业了,以后在也不用活的像一株苦丁香了,可是我想你了,我想陪你去全国各地赏丁香花,想靠自己的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想扑到你的怀里撒个娇,甚至想让你在我不争气时拿丁香花枝打我几下。
妈,你离开后,丁香花便成了我每年的牵挂,我经常把它写进诗里,揉进手心里,多想一转身就看见了采花的你,多想和你一起把花插进玻璃瓶里,多想看你满眼的笑意。
妈,10几年了,从那年在你坟前哭了一整天后,父亲就再也没带我去看过你,应该是怕我过度伤心吧,我不怪他,你应该也不会怪他吧,你就是一朵丁香花啊,所以有花的地方就有你,我爱花,更爱你!
妈,我们约定好了,明年丁香花开的时候,我就去看你。
这是一篇触动落雪姑娘泪点的文章,也是第二篇写母亲的文章,现在心里很疼,疼的不想呼吸,所以需要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