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为探寻路线安全,吉田北原为明,千本雄一为暗,二人死因你部进行详细调查,务必确保路线之安全。”
矢川凉子放下心来,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在下次信使到来之前,先将上海清扫一遍,由头正好现成,日本官员被害,追缉凶手。
一声惊呼吸引了她的注意,抬起头就看见电讯专家长谷川中尉聚精会神聆听着耳机,一只手沙沙的在纸上写着什么,神情从疑惑变得凝重,紧接着他将耳机摘下,双眼闭合,一分钟后又将耳机靠近耳边,细细的又听了一遍,这一回时间很快,似乎确定了什么,丢下耳机,取了那张刚刚誊写的纸走了过来。
“少佐,属下有一个发现。”
矢川凉子接过纸张,上面写着破译的电文,文字中零散提到东北、特高课字样,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
“长谷川君,电文有什么问题?”
“报告少佐,截获的信号来自消失五年的电台,经我确认...”
矢川凉子眉头一皱,长谷川会意,直接说道,
“是狼王。”
“你说什么?”
矢川凉子霍然抬头,双眼死死的看向长谷川,
“中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嗨!少佐,我反复确认过。”
办公室里的脚步声来回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透露出主人心情的激荡,矢川凉子耳边电报的滴答声消失不见,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长谷川的话。
自淞沪会战后日本占领上海,这里就成了世界各国间谍的乐园,情报生意进行的火爆异常,而日军好几次重大军事情报的售卖,背后都若有若无“狼王”的影子,特高课进行过多次的追剿,可对于“狼王”依旧一无所知。
而在五年前,“狼王”却神秘的消失了。
按照长谷川的话说,他/她又出现了。
这一次“狼王”再现,静默许久的电台再次启用,这五年里“狼王”是一直静默还是离开了上海?今日再度出现是为了黄金而来么?“狼王”的真实身份是谁呢?矢川凉子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以最高等级的警惕来应对。
命令手下继续注意电台,自己则回转办公室,取出本已封存的“狼王”的档案,重新看了起来。
祁飞语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往大门右侧的墙根瞥了一眼,而后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哑妹,我回来了。”
祁依依,乳名哑妹,祁飞语收养的孤女,取名依依。
随着他的话语,一道身影从厨房闪现出来,少女拥有着一幅鹅蛋脸,一双杏眼习惯性的微眯,原本盘成粗辫的长发被打散,穿着粗布衣裳也没能遮挡秀美的身躯,颇具英气的两道浓眉挑了挑。
祁飞语会意,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背上敲击了几下,哑妹点点头,回转厨房,不久,端出一晚热腾腾的肉丝面出来。
“真好,我正巧饿了。”
带着喜悦的语气夸赞着,手指在手臂上频繁着敲击着,哑妹见后,用着同样的手法回应着,祁飞语一边挑起碗中的面条,一边吹着热气,口中不时赞叹,二人的手指却毫不停留,不停的交流着。
交流结束,一碗面也大半吃进了肚里,祁飞语伸了个懒腰,
“好了,我去洗漱睡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也早点睡。”
“叮铃铃”
话音未落,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清脆的铃声在深夜中格外刺耳,祁飞语似乎早有预料,快速起身上前,拿起电话,
“喂!”
“飞语!”
“是我。”
“明早六点,老地方。”
“是。”
挂上电话,转身上楼。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祁飞语闭上眼,回想起半年前自己接受任务的那一幕。
香港维多利亚港口上海风习习,身穿藏青色中山装的男人站立在那,印象中,这个人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严峻,让人根本无法从他的脸色上猜到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相貌很普通,属于那种走在街上会被轻易遗忘的样貌,可偏偏正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缔造了一个情报王国。
他有很多称谓,但更喜欢自己称呼他为老板。
“这是你的证件,姓名,祁飞语,上海人,21岁,与你的实际年龄小了3岁,正好可以掩盖你在英国军情六处(SIS)受训两年以及后续一年执行任务的经历。”
接过证件,祁飞语默不出声,静静等待下文,男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需要你执行一项潜伏任务。”
“请老板示下。”
“抗战至今,国家民生凋敝,但日本区区岛国,同样国力消耗巨大,我收到情报,日本高层为达到统治中国的目的,提起并正在完善一份庞大的计划,具体内容不详,可以推断的是,这项计划的施行,必将需要国内几大日本特务机关的协助。证件上的这个人,三年前离沪前往英国留学,半月前死于伦敦空袭的信息已被我遮盖,我需要你前往上海,想办法潜入76号,获得这项计划的全部内容。”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你的档案已销毁,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证明你身份的只有我,当你进入76号后,明白要做什么吗?”
“明白,你们是我的敌人。”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记住你的代号,毒针,我期待你的表现。”
黑暗中,祁飞语脑中思绪缠绕,一晃半年过去,今夜看到了军统唤醒自己的暗记,日本人的计划开始实行了吗?带着疑问,慢慢陷入沉睡当中。
楼下的哑妹的房间内一片黑暗,一双眸子借着窗帘漏进的月光闪烁着微光,警惕的侧耳聆听了片刻后,赤足走到衣橱前,打开木门,小心的移开衣物,伸手扭动了几下,一道暗门出现在衣橱内,而后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悄然关上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