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父亲大人喝了点酒,第一句刚收尾,我便说了句爸,又喝酒了,少喝点。
“我没喝多”,父亲十几年十年如一日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还记得小时候喝完酒,一边对着我的鼻子哈气,一边问我还有没有酒味,怎么哈都有。然后父亲就一溜烟拿来和苹果咬了一口,边嚼着送进嘴里的苹果,紧接着让我再闻闻还有味道没?
关于对父亲的描写,我高中写的那篇《父亲》洋洋洒洒地被誊写在校报第一页上,那时候校报比较简陋,是由语文组教师组织的清流社团做的手工报。
后来,也有几份报纸刊登过我乱七八糟的想法,《陕西日报》、《大学校报》中有几篇我当时稚嫩的思想,都可以作为收藏版,唯独那份手抄报的悲喜交加的心情记忆犹存。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舍友对我说我的文章被刊登时,我瞪大的眼珠呆滞了几秒,然后抽噎着看着一滴一滴滚落下来的泪珠,说不清当时是喜还是悲,该哭还是该笑,哭笑不得的样子应该很丑吧。
后来我辨识父亲的本领可能通过脚步声就知道是不是了,每每听完脚步声,再看见父亲白净的面庞时,我都一阵窃喜。
父亲虽然不善言谈,不太会表达爱,却时刻通过行动传达出深沉的父爱。
每到周末返校的时候,都要给我煮好几个鸡蛋带着,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我,自己煮几个鸡蛋拿去学校里吃。
从看父亲做饭,到慢慢模仿父亲,十几年过去了,在家做饭的次数也不超过十次,每次都是父亲做好饭,盛好然后才喊我们可以端到饭桌上了。
煮粥的时候,每次父亲都会给我盛大半碗米和豆子,尤其红豆,父亲知道我从小好这口。除了这个,每次回家必备的菜,肯定是鱼了。
不知道被鱼刺卡过多少次,但是从没放弃过吃鱼,可想而知是有多钟爱鱼了。
在父亲身边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他挡着,真正独立的时候是一个人在北京漂了一年多,不是刚来的时候,而是后半段日子。
一个人的午餐怎么做都会多出一点,最近这段日子,在北京做饭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十几年在家的次数了。
买到不会做的菜,先琢磨一下,等到父亲下班再问问他,多想父亲也能在我身边,每顿饭我来做给他吃。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只是我在想,陪我长大的时候,你从来没有离场过,而我?什么时候才能陪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