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吃一顿面食使十分奢侈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小麦的产量越来越高,记得1986年,那是一个夏粮丰收的年份,父亲也说,这是这辈子麦子收获的最多的一年。
小麦丰收,吃面食就变得不那么困难了。小时候的面食主要是水饺、面条、馒头和葱油饼,水饺需要好馅,做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不逢年节或者来亲戚,平时不会做的。面条是母亲擀面切成的,馒头是母亲发面蒸的,这些都不如母亲做的葱油饼好吃。
不但我爱吃,家里人都爱吃母亲做的葱油饼,所以母亲做葱油饼做的最多,我也最难忘。特别是地里有活了,中午要在地里吃饭,或者冬天父亲和大哥在石窝里采石头、石板,或在山上采健身球胚料的时候要带饭,作为抗饿又好吃,不需要就菜就简便易吃的葱油饼,是最佳选择了。
要做葱油饼了,母亲会把家里的大面桌拿出来。因为人口多,需要和一大盆面,等面团揉好了,母亲拿出我们家那个大擀面杖开始擀面。这个擀面杖有茶杯粗,七八十公分长,一个大面团,在母亲用力的擀压下,变成一张薄薄的、直径七八十公分的大面饼。
擀面的时候,只见母亲灵巧的双手,使面团由团变扁,由扁变薄,面饼包裹在擀面杖上,母亲一手展开擀面杖,一手抓一把面粉撒在面饼上,以防粘手粘桌子。等到面饼全部摊开后,母亲将擀面杖换个方向,再把面饼卷在擀面杖上,碾压之后再展开,直到整个面团变成一张大饼几乎铺面了整个桌面,这时候,母亲把早已准备好的豆油洒在面饼上,再掀起面饼边缘,将没有豆油的地方粘一下,使得整张大饼均匀的铺满了油,再撒上盐粒、葱碎,从一边卷起,卷成筒状之后再卷成盘蛇状,然后将这盘“蛇”,缓缓的擀成稍厚的面饼,大概有三四十公分左右,就可以上鏊子烙了。
因为这张油饼比较大,一般用鏊子来烙,正面反面都烙熟,就可以上桌了。
通常,对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一张是不够的,那就两张。如果没有给父兄送饭的任务,我和二哥一般是提前剥好蒜瓣,捣好蒜泥,单等葱油饼上桌。在我家,葱油饼配蒜泥,是绝配,也是保留项目,如果非要败家一点,再来个咸鱼炖豆腐或者茄子,也是可以接受的。香喷喷热乎乎,透着酥软的葱油饼,每次都吃得满头大汗肚儿圆。
后来想,和二哥的个头之所以比大哥高出一截来,也许与后来小麦大丰收、有条件经常吃油饼有着很大的关系吧?
前几年村子改社区,母亲住了楼,还是经常做葱油饼,因为父亲也喜欢吃,只是工具全面小型化了。前几天,我早上起得早了些,突然想表现一下,试着做了几张小巧的葱油饼,却没有母亲做的那个味道。
幸好,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身体还好,改天补一补母亲节的遗憾,去看看老人家,撒撒娇,再让母亲做一回最拿手的葱油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