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梁国 洛岩47年 春
“梨花拂袖,月色清透,幽幽春景嗅” 撩人的歌声从梨群楼里传出,勾的路上的人都忍不住随着歌声去看一眼那曲梁河边的梨群楼。花梁雕柱,美人云集,丝竹之声日日不绝,直冲云海。
这是陈溪川第一次来到梨群楼,早早听说梨群楼里去不得,去了便不得归家。可他路过此地,哪有不去听曲的道理?人人皆知六王爷爱曲,人人也都知晓,六王爷再爱听曲,也不过断袖罢了,邻国公主菡萏与六王爷指腹为婚多年,到了迎亲的节骨眼,六王爷牵着戏子的手出现在了王府,他口口声声,他爱的是戏子,爱的是男人。一语既出,公主也不再逼迫,权当此事未发生过,而那个戏子之后也不知所踪,只听闻丫鬟说道的确是美得娇花也要愧三分才是了。“该是做了黄金窝,养起来不给我们看” 民间吃瓜的群众倒是会猜,给王爷和戏子编了不少故事,连戏本子都写了出来,但这六王爷的爱人,却是再也没露过面。
陈溪川自然知道戏本子上的内容,他也懒得管。世人都是爱美的,许多人未见过六王爷之面,却把他写的犹如天神下凡,仙气逼人,与美艳的戏子真真是绝配了。当然,陈溪川的长相,虽然天神下凡夸张了点,但是也绝对是曲梁国一等一的俊美。
陈溪川一身素锦华衣,轻踏窄梯上到高楼的房间,他未来过这凉京,不知凉京花魁何人,戏子哪些。便问了嚒嚒,嚒嚒说了一堆名字,陈溪川皱了皱眉,怎么好好的戏子名字都这么俗气。嚒嚒看着客人表情不太对,顿时觉悟了客人可能取向不同,转言:“我们还有好多呢,像素昀,宴七,玖浮,都是顶顶好的戏子” 其实她也记不得了,家大业大,自己手下的人实在是记不得了,只能靠着记忆说出几个男人的名字。
陈溪川听到名字顿了一下,转即颇为急切地说:“就宴七了,快点!” 又转手拿出几锭金子,塞于嚒嚒道:“麻烦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嚒嚒自然是喜笑颜开,甩着帕子就去让下人通知宴七了。
另一边,宴七正在自己的房间发愣,她该是整个梨群楼最不受待见的戏子了,是个姑娘却有个男人的名字,偏偏是又生的嗓音脆生,活脱脱像个小男孩,爱听戏的没人传过他,断袖呢看到她就瞬间失望,一来二去居然没人点名叫她唱过戏。其实要说唱戏,宴七也是世家,轮跳舞也是一流,可是偏偏就被埋没了。
“宴七,九楼云艺轩点戏了。” 传唤丫头在门口叫了一声。“啊?确定是我吗?”宴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宴七姑娘快些准备吧”丫头说完便去忙了。宴七记不得多久没人点自己了,她清了清喉咙,还好,状态不错,匆匆换上衣服便去了九楼。
“宴七打扰,来的迟了,公子莫怪” 来到门前,宴七自然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为什么,她曾经是那样的骄傲,在那样高的位置,现在却如此自卑,甚至害怕见到客人。
屋内无人应话,过了许久,听到屋子里发出幽幽一声叹息:“宴七,你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