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突然好想亲亲妹妹的额头，恰好在她头路分开的地方，嗅一嗅她身上的味道，洗发水和薄荷油混合成了一种淡淡的烤面包的甜味。他从小就熟悉这个味道，每次闻见，都会产生一种眷恋之情。

心跳

再次醒来时，浓浓的消毒药水味道呛入鼻腔，我已躺在了学校医务室留诊观察室的病床上。燕子坐在我的身旁

“你醒了，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校医室的小医生过来检查了我的脉搏和手掌，说：“没事儿了，明天到医院去拍个片子，把断掉的牙齿补上就行了，主要不能咬硬物，注意保持口腔的清洁.”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摔掉了两颗门牙，嘴巴肿的老高。

我从床上坐起来，喝了一口燕子递过来的水。“都怪小斯”我说话都在漏风，而且还变得有点结巴，口水到处溅，差点喷得燕子一脸。

“你快别讲话了，小斯去喊叔叔和阿姨了”

我们讲话的当间，男孩儿跑进了医务室。

气温已经降到几乎零下，但男孩儿只穿了一件带兜帽的运动衫，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T恤，我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男孩儿的牛仔裤的皱边被雨水打湿了，在医务室雪白的地板上踩出一行脚印。他从运动衫口袋里抽出手，先前一伸，那个瞬间，我不知道是否该上前拉住他的手。

我看了一眼燕子，我们的目光碰触到一起，她又转头看向男孩“你们。。。。”她似乎读到了些什么。

紧接着，我看到红色，一点点的，从燕子的鼻孔流了出来

我说怎么流鼻血了？她一抹，嘿嘿傻乐道：“太激动了。

小斯带着妈妈来了，老罗也来了。和小医生了解完我的情况后，老罗当着妈妈的面，恶狠狠的批评了小斯。他戴着近千度高的眼镜，紧贴着小斯的脸，似乎想从小斯的脸上找出些什么。小斯一直低着头,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他用余光一直注视着坐在床上的我，眼神中满是悔恨之色。我咧开嘴巴，冲从小斯展示着自己被摔掉的两颗门牙。我已经不生他的气了。

老罗提出要通知小斯的妈妈过来，双方家长共同来处理解决这件事情。但是被妈妈拒绝了，她表示，同学之间闹着玩儿，也没什么大事儿的，掉了的牙齿补上就是了。老师也不用过于苛责小斯。只是接下来我得耽误几天课程。

老罗满口答应，并表示等牙齿完全补好了，再让我来学校。期间，他会每天让燕子为我补习当天功课。

在家休息补牙的那几天，是我，燕子，甚至小斯在整个高三难得的消闲时光。老师特批免除燕子每天晚上的晚自习，提前来我家为我补课，小斯更是干脆请了假，直接驻扎在我家，任凭我呼来喝去。

我们一起听张国荣：望着海一片  满怀倦  无泪也无言  望着天一片 只感到情怀乱  我的心又似小木船 远景不见 但仍向着前，谁在命里主宰我 每天挣扎人海里面 心中感叹似水流年 不可以留住昨天留下只有思念 一串串永远缠 浩瀚烟波里  我怀念 怀念往年 外貌早改变 处境都变 情怀未变 留下只有思念 一串串永远缠 浩瀚烟波里 我怀念 怀念往年 外貌早改变 处境都变情怀未变。

这是喜多郎的《似水流年》，这是郑国江的《似水流年》，这是梅艳芳的《似水流年》，但在我们的心目中，这是张国荣的《似水流年》。

我们一起憧憬着7个月后的大学生活，它们是那么新鲜，那么引人入胜，充满着思想、感情与雄心勃勃，还有着尚未探索的知识海洋。

哥哥听说我摔着了，特地回了趟家

“这么晚了，还不睡”

那天晚上，哥哥看到我房间的灯还亮着，便敲门进来，我正趴在书桌前，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刚刚补上的牙齿。

“还有两道数学大题，做完就睡了”

“收到我送你的书了吗？”

“收到了”我指了指书架上的《生理学基础》

哥哥走到我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我转过身，左边脸一个单酒窝，冲哥哥一阵甜笑。我看到哥哥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竟出了神。我伸手搂住哥哥的腰，让哥哥靠近自己，以至于我的脸颊都能感觉到哥哥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