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在原始的采摘狩猎时代,人与自然的关系和其它动物并无本质的不同。进入农耕文明(耕作与畜牧)后,才有了真正的文明。公认的分界线是城镇的出现,继而有了国家。
但耕作与畜牧,平均到每人所需的土地面积却非常的不同。长城与400毫米降雨线基本重合,看看长城两侧的人口密度就不难确认这一点。
农耕所需的土地少得多,可以定居,城镇就此出现。而游牧需要多得多的土地,放牧需要不断的迁徙。文明程度自然落后一些,形成的城镇也较晚、较少。
语言、工具、文学艺术、经济、政治制度的发展都非常依赖紧密的交流和积累。城镇化对文明的促进今天还没有停止,你能看到一线城市,二、三线城市,以及农村城镇的经济文化落差。
《燕云台》围绕推行汉制展开。对燕云十六州推行汉制不会有太大问题。汉制是农耕文明上千年演化而来。
对寒冷的北部,特别是习惯游牧的部落来说,这种改革是不自然的。是一种革命而不是正常的演化,契丹的地理位置虽不及更加内陆的蒙古那般干燥,可在那个年代,农耕条件还是挺差的。
耶律贤其实更看重汉制的某些方面,特别是与巩固皇权相关的典章制度。契丹各个王族都有只效忠自己的军队。而汉制下,所有军队理论上都是效忠皇帝的。只是区域驻军,统辖将领皇帝可以撤换。基于儒文化的三省六部制也都非常有利于统治者。
可这类改革必会伤及部族首领的根本利益,对当时幽州以外的契丹区域很难说就是正确的选择。相对自然演化的大多数革命,大概率是那种“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的理想主义。
看看契丹的祖制,罪不及子孙。要求保住所有皇族的血脉,鲁莽的喜隐几次造反,事后依旧可以在朝堂之上神气活现,这在汉文化传统中,是绝不可能的。契丹的律法明显更加包容,更加粗犷。
看看契丹文化中的女性,地位也明显高于汉制区域。幽州的一个王妃就可以随意闯入朝堂,指责幽州留守韩德让失职。看过那么多中国历史剧,看到这里确有眼界打开之感。对比西藏卫视平行播放的《朱元璋》,在皇帝杀功臣,且诛灭九族的淫威下,一个个大臣唯唯诺诺,就是冒死进谏,不是被装进麻袋当众摔死,就是硬弓射残双腿。
直到今天,国人依旧在观念中,相对从众,不敢随意出头。契丹人的血气和宽容制度依旧是本剧的一个看点。
汉臣韩德让与萧皇后的恋情成为历史上的美谈。但也和萧皇后的两个契丹姐姐的血气形成对比。你可以认为是为国和为家的区别,可那年代,胜者就变成了为国,不是吗?反汉制,对契丹人来说不是更为国吗?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更客观的“大历史观”是着眼于地理、气候、生活方式、历史沿革。你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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