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义工,穿红马甲,那感觉多好啊!
然而,付诸行动,束缚太多。项目不对口啊!距离太远啊!时间不合适啊!大半年来,还在志愿者外徘徊。正是YQ忙碌时,HS检测点志愿者告急。抗击YQ,人人有责,机会招手,我却犹豫了!
HS检测点,红马甲那抹亮眼的红,能挡住病毒吗?万一不幸感染,拖累家人,影响公司,我可承担不起!泡在志愿者群里,招募令纷至沓来,就因为一点私心,服务的脚步踏不出去。又因为一点爱心,不愿意悄悄退群。纠结之余,群里的一张照片给了我勇气。
没有红马甲,个个全副武装,口罩,面罩,手套,帽子,防护衣,应有尽有。不知他是谁,都是一个样,志愿服务,自信阳光。我毫不犹豫,果断报名。舍近求远,找了一个安心服务的HS检测点,第二天早早到达目的地。
签到,武装,培训,拍照,一个都不能少!五湖四海,不同的乡音,汇聚成同样的爱心。站在队伍中,和义工们站在一起,倍感荣幸和温暖!分配任务,更是激动!“需要五个字写得好的,请举手。”自我感觉写得不好,不敢举,也纳闷,写字做什么?未等解密,已被分配写字行列。来做志愿者嘛!当然不挑活,绝对服从分配。到休息区,五人围坐一桌,负责人拿出几叠纸。做核酸统计吗?写汇报吗?还是写新闻稿?大眼瞪小眼,大家竖起耳朵,听不懂,直勾勾望着负责人。每人拿到厚厚一叠,定睛一看:某某HS检测点早餐统计表,午餐统计表,晚餐统计表。一个月以来的,都需要补,难怪厚厚几叠纸。原来,要我们补写名字和电话号码。有队友拿出手机,翻开微信群,找姓名找电话号码,得心应手。有队友手忙脚乱,唉声叹气,不停哀嚎“哪有那么多?找不到啊!找不到……”。“随便写,假的也可以……”啊!写假名,编号码,这材料补来干啥?每页二十八人吃饭,签了名的只有八九个,要补写那么多,字迹难免一样啊?“你们每页只写两个,最好字迹不一样,然后流水交换。”负责人发了话,我们有了底气,于是埋头苦干,天马行空,假名乱码满天飞。
“排那么长的队伍,要等猴年马月?你们怎么不多安排人手?……做不了,就不要接这个活……”一个男人的吵闹声划破寂静的天空,骂骂咧咧远道而来,“你们看,你们这群人围着吹牛,都不去帮忙……”说谁呢?我们一桌五人,各自奋笔疾书,哪有闲工夫?我禁不住抬起头瞄一眼。刚好碰见那个男人的手,指着我们一桌人的手,在空中颤抖。可怜的人啊!那有多愤怒啊!没有人出来解释,也不必解释,大家静静地看着他,让他愤愤地飘过长长的队伍,渐行渐远。那个男人,也好像抓住了证据似的,放肆地发泄一通,自说自演就离开了,也根本不需要别人的解释。我们五人全副武装,围坐在休息区,哪怕不言一语,也分外夺目啊!“我们来献爱心的,怎么来作假啦!?”队友悠悠的一句话,掀开波澜。为啥要作假?做这个有啥好处?三言两语,大家伸伸舌头,互望一眼,心照不宣的秘密,感觉都懂似的。负责人见我们有了动静,过来询问完成情况。“辛苦大家啦!上个月太忙,志愿者多,都没来得及签名做这些统计表。”哎!耳听未必虚,眼见不一定是实!就像那个愤怒男人眼中的我们!想想年前一个月,年后两个月,疫情一波又一波,这个HS检测点没休息过,志愿者也一茬又一茬……。写着写着,温暖漫上笔尖涌上心头。“换一波人来继续补写,你们去服务。”负责人一声令下,我们仿佛得了解放,上岗进帐篷区,不知怎的,心里分外舒坦!
帐篷外,做HS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老人带着孩子,白领穿戴整齐,快递小哥放下电动车,建筑工人穿着满身污泥的工作服……各路人马都汇聚过来。24小时HS阴性证明,有它你畅通无阻,无它你麻烦不停。太阳高空照,队伍绕了又绕,偶见一顶小阳伞,不见插队不见抱怨。大家翘首望一望,低头看手机,一旦看了健康码迈进帐篷区,眉头舒展,脚步轻快。“进入帐篷里,请打开HS码。”喇叭叫不停,偶尔有人听不明,径直往前奔,被挡在检测外,急得直跺脚。扫码打开,登记信息,生成HS码,顺利通过。“你们提醒大家提前打开HS码,没有请扫码!”喇叭叫,我们喊,大家打开HS码,鱼贯而入。队伍动起来,希望就在眼前。“HS码在哪里?”一个老阿姨盯着手机不停翻。我穿着防护服,大胆地靠近她。
“截屏保存过吗?”“没有。”
“那微信扫码。”“不会扫。”她递给我手机,我打开她的微信,扫码,选择大规模HS检测。
“登记手机号。”“记不得。”“你拿着手机,打我电话。”
“登记身份证号。”“更记不得啊!”她愣了一下,打开手机相册,翻,翻,翻。费了好大的劲,她终于找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身份证照片。复制号码吧!手机版本低失败告终。翻拍她的照片,左手拿手机,右手指点她一一填写。大功告成,她如释重负,转身就走。尽管来不及道一声谢谢,但是她会心一笑,融进队伍里,我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被需要,被信任,这就是做志愿者的幸福吧!感谢这武装,拉近了幸福的距离。
然而,这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四个小时,举着HS二维码,站在那里,无事可做。不需提醒,有广播叫不停,大家早已烂熟于心!不需走动,短短的帐篷里,一米一个志愿者,人人都有HS码。小腿酸痛,身体下坠,心里却轻飘飘的不知何处安放。不被需要,做志愿者的意义在哪里?
我全副“武装”,怎一个“摆设”了得?怎不知服务了谁?漫漫爱心路,此处不需要,自有需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