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晴空万里，许久不放晴的天空，在春日的感召下，阳光在这座繁华而孤寂的城市里绽放。行尸走肉的我晃悠在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外界的一切与我无关。
嘈杂的机械声，聒噪的人流与嗓音，都让我恐慌。我恍恍惚惚到医院复查的结果是，之前吃的药还是没能让我药到病除，烧了钱，遭了罪，浪费时间，浪费那些吃药的夜里，胃里的闹腾，烧灼的药味，起来喝水再入眠的黑眼圈。讲真，没那么矫情，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自己的女汉子，有时候还是伙伴的大力士。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有时候觉得懂事的孩子活得好累。
说自己是孩子有些过分，毕竟已经过了不是孩子的年纪，从小到似乎懂事得让人心疼。有什么事情都是事后再向父母诉说。那些比现在贫穷的岁月里，不会主动为父母要任何想要的东西。再说二十几岁的自己，没必要让自己活得凄惨兮兮的，那怕再痛再累，睡一觉醒来，大概都不会再有了？
提了一袋子药走出医院，早上空腹检查的胃已经在敲锣打鼓，转角吃了一碗鹅肉粉，沿着来时的路，恍恍惚惚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气很好，心情不是很糟糕，毕竟心情和天气还是有关的。
路上的行人在太阳的照耀下，笑得比春日里的山花灿烂，三三两两，挽着胳膊，很快消失在人海。就我一个人走在回来的路上，像一个孤魂野鬼。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没有倦意，没有失意，就是那样的强装洒脱。
环顾四周，房子、道路依旧，路人依然匆匆忙忙，来来往往。只是在太阳光底下，都不再死气沉沉。没有特别让人着迷的，也没有特别意外的。
高墙隔开的城里城外，不知道别人的喜怒哀乐，不懂他人的悲欢离合。偶尔有个铁门大开，放行的是一辆车而已。
侧面的铁门，一位手扶铁门的老奶奶在铁门里面张望着外面的世界，晒在身上的阳光似乎没有让她感觉到暖意，一只手带着露了三个手指的手套，另一只手却空着扒在铁门上，红色的棉袄，红色的帽子，褐色的裤子，完全是个鲜活的年轻人，脚上穿的是运动鞋，一双凝望远方的双眼有些混浊，表情却是那样的让人无法读懂。扒拉着铁门，却无法冲出。
老人的表情让我纠结于心，无法读懂。是感受到春天的气息，而自己缓缓老矣？是外面的花花世界，而自己不再年轻？是儿女聚少离多，目送远去的眼神？是活得卑躬屈膝，渴望自尊？是生活的牢笼，让自己无法挣脱？是自己渴望自由，却无法自由？是时代的变迁，让自己怀念这座城里那些迷迷糊糊的回忆？
从这副无意间遇到的画面，这难道不是现在的我吗？渴望强身健体，渴望四处闯荡，渴望事业有成，却没有冲出“牢笼”的勇气。工作每天就是过着退休人的生活，与其说是工资，倒不如说是领的低保。多想冲出这道铁门，奔跑在自己想走的路上。奈何生活让肩膀承担的太重。
懂事的孩子很让人心疼，太多隐忍的老人也让人心疼。
这道墙，这扇铁门，封锁了曾经，封锁了过往。拍下这张照片，百感交集，那天就有写下一些文字来表达内心的冲动，奈何我还是不敢，我理解不透老奶奶的心情，也无法读懂她的内心，大概这道高墙和冰冷铁门永远封住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途中见闻 2019.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