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恰逢小暑
梅雨仍在延续
悲伤与不安,像潮湿在空气中弥漫
曾祖父在地下躺了八十年
他走的那天,也是七月小暑
一颗日本人的子弹从后背穿过去
此外还有几处刺刀的伤口
在烈日下如鲜花一般灿烂
而此时我们去找一处新的地方
将他的遗骨和灵魂安放
红色的泥巴裹满了双脚
我们步履沉重,越陷越深
就像祖先们,被黄土一寸一寸掩埋
蜡烛、纸钱和供香的灼热
扑面而来。必须承认
那份悲伤与仇恨
已经模糊遥远
于是我决定翻过山峦
那是祖母长眠安睡的地方
这一刻我仿佛已经看到
她那双布满青筋的手
轻轻抚摸着我稚嫩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