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记忆

2019年3月21日,威海的暖风夹着寒流,吹的那么刺骨。处理完家中琐事,不自觉的沉闷起来,老屋倒了,伤了父母的心,痛了儿女的记忆。

老屋是一个时代的痕迹,土坯房,石屋,瓦房,还有依稀夹着明清时代建筑风格的院房,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倒了。我家的老房不老,也没什么价值而言,但却无比让人留恋,尽管老屋不是我家的。母亲常对我说:“你爷爷重病时,正值你们父亲兄弟三人年轻可拼时,面对家中沉重的负担,父亲兄弟三人必须要有人留下来照顾爷爷”。于是父亲年轻时放弃了闯荡的机会,留守家乡照顾爷爷,也就当了一辈子的农民,父亲的目光长远,在这片土地上也有一片作为,因而这里的每一片土地对他来说都满怀情感。我是十分崇敬我父亲的,尽管不是家中长子,但为了心中的孝,终究是心甘情愿了一辈子。每当母亲提起,父亲就会生气不予理睬,这些年受的苦,或许在屋倒了之后再也无法释怀了吧。

老屋是母亲的乐园,老屋不大,但院子很大,院子就成了母亲的舞台。母亲将土地合理划分,除草浇水,播撒种子,日日夜夜用心呵护,每当果菜成熟的季节,就会开心坏了我和姐姐,开春的播种,夹着母亲的汗水浸润了院里土地。夏日草莓、葡萄的味道永远那么甜那么水润;豆角,黄瓜无论是清炒还是凉拌都那么可口;柿子,丝瓜和院里母鸡下的蛋总是那么绝配。金秋的茄子,吊瓜做成鲜美的汤解渴又提神。冬日被雪覆盖的白菜,萝卜都不用担心吃不到新鲜的时蔬。母亲的能耐很大,无论是种菜还是做饭,街坊邻居无不夸奖羡慕。可如今再想起这些美味,总令人失落,或许再次回到家中,伴随着母亲的舞台塌了,这些也已没了踪影,我的泪腺,不自觉的被现实刺痛。

老屋一家人只住了一年,07年本房破旧,水浸床头,不得翻新,于是我们一家挤进了这间老屋,生活起居都在这么一间屋里,最有意见的是我,整天嚷着不要住,可还是被这老屋吸引,晚上出了屋门,就可以捉知了、摘水果,自建一个小水池,去屋后小溪摸鱼抓泥鳅,放在水池中,第二天全没了身影,尽管无聊的很,但让我不亦乐乎,新屋建成,却让我不愿离开。如今新屋周围的老屋都拆了,连同我儿时的对这里的留恋,也消失殆尽。我在想,如果再回去面对周围空荡荡的一切,是不是很无奈呢。老屋记忆,不是一个人的记忆,这是一代人的记忆,记忆的垮塌,时代的前行。

《老有所依》说:“总以为父母像家里的老房子,你不去关心,不去想它,它就风里雨里的在那儿,只要你想回去,它就在那儿随时迎接你,但可曾想过,老房子是不是结实,需不需要保护,你可曾想过,有一天老房子也会塌的……”而今,父母老了,我长大了,开始独当一面的我们,是否要去思考亲情的温度,时间的价值,回忆的意义与传统的精华。生活的改善不是以牺牲有价值的意义而行,行善的区间也不因长大才开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珍惜当下,温暖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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