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少

我想,我错了一件事。其实一直以来不愿承认的总会重演,只是我们不愿从当事人变为旁观者罢了……即使,悲痛犹离。

又是彻夜古寒,多少次的辗转,窗外雨声的迷茫,我只是想起,我的还少。

不思量,自难忘。

也许还少吧,世间自有的规则,轻狂,而不羁。

那时闪电刹下的苍白还未尽染,试手天裂之效,欲自问多少步途踏尽。想过不生不灭,忘过七情六欲,只穹下菩提,宿萧妖惑。

依旧古佛青灯下,笑春风十里萧瑟。

总是学会用笑容去掩盖一切情感。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想起了那些,以往的人,以往的事,以往的地方。人高度发达的脑神经带给人情感思维,而人有总是渴望得到忘情水一类的东西,矛盾么?呵,我已经在庆幸了,庆幸自己不属于那大多数。总是这样,再美丽的瞬间,再美好的事物,在由衷感叹过后,不由自主地告诉自己,作为看客,足以心安。

我有经历,也有过往,但执着于观看已是那么习惯。所以自然而然的,在日常的社交软件里按下退出,随手就敲下了那几个有些年月的账号,可笑的是,几声敲击停止后,幡然醒悟我根本就是忘记了那些数字和字母的排列,可就是这么从容地按下键盘, 输入框里字符赫然。

还是出现了熟悉的加载页面,不可思议我竟然以这种下意识的举动找回了曾经连接彼此的工具,所以,还是放不下么?

机械的计算是冰冷的,预定好的程序,用以转换的数据给予人最直接的精神冲动。往往就是那一瞬间,一个名字,一段话,一张图,明明已经尘封的过往又被冷血地撕出一道刻骨铭心。问自己,拿得起,为何放不下?

对于我来说,已经有了一个果,可谁还欠我一个因,找不到,不甘,不负!

然而,时隔多年,在某个落日的黄昏,某个飘雨的午后,还是某个宁静的深夜,不经意涌起的殇,是那么凛然。也许会感觉命运带给我们这一段路,一起走过的,走不到最后的。但往往我们无法得知命运安排的用意,就像失去后的珍惜,因为有了珍惜,失去才会存在意义。很反常的夏季,夜半的寒意令人回想起过去的深秋,从窗外传来的雨声充斥着整个世界,连平日里依稀耳闻的夜市喧闹都难寻其音。人类都在睡梦中吗,在这个城市里,也许还有为了生计疲惫工作的人,或者是这雨声嘈杂辗转反侧的人,也会有一些,被这寒意带起思绪,在一根烟中面对雨夜的人。但不管是哪种,我们的行为都是合乎情理,奴役在本能和情感之中。

黑暗里的一丝光亮都是那么明显,明显得让我看到有人长发及腰了,有人学业有成了,有人执手,有人青云。他们会彼此调侃、说笑,分享着时事,诉说着喜乐哀愁,像任何一个友谊圈子里的一样。现代信息社会催生社交平台的创建,给无数人提供了交流的手段,可并没有把每一个人都带入其中。没有确切的名字或是身份信息,从只言片语间,我就能想到他或是她,转眼间就是当下,我们已无交织,我在黑暗里看着这记录在社交中的时间,在一个一个从脑海中拾起久不经浏览的记忆,如果说正常的,感慨也有,唏嘘也有,但我仅剩下的,却是庆幸。

难以解释我对未来失去的恐惧,所以最简单而又有效的方式,就是不去得到,没有经历,自然就没有了回忆。所以能在无人问津的时间里,翻阅着并不及时的分享,安静地看着那一份美好,然后在窗外冷雨中,回到现实。

“谁没年轻过,谁没犯过错。”这句话出至旧时的恩师之口,在当时的年少中,不过一句戏言,而如今的重量,足以压在心间。我习惯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其实也并不是有多谨慎,只是即便是错了,也不会让自己收手,错到底,便是一条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曹操当年一生执着,即便是骂名也光明磊落,在丛林法则中,无对错可言,只论成败。所以自然舍弃下的多了,总是试图把身上的枷锁卸下,只不过这与这枷锁连同的,并不单是锁链。

一路来,一年又一年,剩下的时间有多少,我觉得是不多了,可走得越远,回忆越重,其实离得多远,才不会伤害到以往的曾经,我是不知道的,只是一味的去往远方,只是也知道“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故乡“。

少时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不惧,那时全然没有失去的天真与单纯,成就过不羁的那一段路,也许走不好,也许走不远,不,是一定走不远。年少的结局总不会是完美的,残缺和遗憾都会让人更为感慨自己的过去,那么有些人,也就忘不掉了。我大概知道自己如果想的话,找到你很简单,我也有千百个理由去找你,还有他们,可到头来一个都没有。也有人会在试图寻找我,已知的方式被我刻意抹除,只是那些旧时的绑定,我也只是看着他们的询问,一言不发。这期间不会有你,也不会有他们几个,因为对于你们来说,见到我跟我找到你们一样简单,可我却并没有让这一切发生,我们该是陌路人,就该遵守陌路人的规则。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只是留在很久之前的那个时间,除此之外,为了我所走向的地方,我们必须莫不相识。

远处的是风景,近处的才是人生。

所以,庆幸自己没有活在回忆中,反倒是在努力逃离,我是那么的习惯去”看“,而拒绝将自己代入其中,无论是什么。虽然美好很美好,但是,温柔乡,英雄冢。

浮屠塔的青灯下,三十年,够不够炼化我?

文字太轻,回忆太重。

此间的少年,还在风中。

——于2015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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