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连续几天都是艳阳天,残雪消融,气温回暖,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这几天我也不失时机地走出去,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转悠转悠,看一看春天里的人们,看一看春天里的万物。
如此春天,不出门肯定会遗憾的。可是出了门,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不得不说西北的气候特点还是那样鲜明,气候干燥风沙多,尽管经过几十年的治理,风沙已经明显消弱了许多,但是干燥还是有些让人无奈。只要是有点风,立刻就能让尘土飞扬,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遇见有风的时候,行走时总是侧身躲避。
从住宅小区出发,一直走到大街上,除了松柏带着灰绿色之外,其它的树还是沉醉在寒冬的样子,钻天杨傻愣愣地戳在哪里无动于衷,垂杨柳低垂着残枝随风飘荡,槐树伸着枝干,就像胜利者举起的双臂,只有榆树解风情,在干裂的树皮的缝隙里,我看见了一丝丝努力向上的绿意,虽然它绿的不是很明显。
花花草草们也还没有从冬眠中醒来,刺梅没有反应,丁香花也没有反应,草坪上依旧是黄色的,真是无语,似乎应了那句话,“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株装睡的植物”。我突然明白了,我感觉在这个春天缺少的东西就是一场雨一场淋漓尽致的雨。
春困秋乏夏打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生意不火爆的摊贩,都是坐在那里在眯着眼睛打着盹。
抬头向上看看,湛蓝的天空挂着几片如丝如缕的白云,就像被巧妇抛弃的棉花。天空上有许多鸽子在盘旋飞翔,这不是一群鸽子。我认真数了数,最少有三家在放飞他们的鸽群,其中住我后面那个人的鸽群最大,飞的也最高。鸽群快速地飞翔着,似乎也在盼望着一场及时雨。
我的心里也早就盼望着一场春雨。盼望下一场跟故乡一模一样的春雨,就是那种细如丝,轻如雾,无声无息却绵长的细雨。每到这种天气,我都会出门去四处看看。曾经举着一把尴尬的红雨伞,迈着悠闲的不紧不慢的步子,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在故乡乌海也是这样,或者三五成群的朋友相随,或者跟最好的朋友,但是大多数都是独自一人在乌海这个巴掌大的小城转,转着转着,就不知不觉走出了城市,或者走到东边的群山,爬上去开阔视野,展开胸怀,放开喉咙,朝着无人的大山呼喊。
或者一直向西,顺着大路走,走到黄河岸边,看河水翻起波浪,吞噬着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雨丝。走到冒雨垂钓者的跟前,和他们聊聊天,互相敬上一根看也不看不管贵贱的香烟,饶有兴趣地听他们讲着钓鱼的奇遇。
有时候也会发呆,不是在家里发呆,是在外面,看那些心怡的花花草草,看它们有没有反应。在这个一点都看不见绿色的春雨天气里,跟花草树木神交,总是试图看出来它们的欣喜,总是想看它们那如饥似渴地喝着甘甜的雨水。不过那是很奢侈的,基本上得不到我想要看到的样子。更多的是引来匆匆而过的路人那怪异的眼神,偶尔还会被问上几句。我的回答肯定会让问话者吃惊,不过没关系,道别的时候我会添加一句,我回家就吃药。
期盼的雨还没有来到,看看天气预报,明后天阴天。只要阴天就有希望,就有可能下一场我期待、植物动物们期待、这个城市也期待的春雨。
到那个时候,这个城市的灰尘会像吃饱了的孩子一样,乖乖地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再也不需要讨好一样的随风起舞了。鸟儿们也会飞回自己的巢穴,调皮的互相取笑,直到感觉有些冷的时候,就会依偎在一起,闭上眼睛,享受这美妙时刻。
最开心的一定是花草树木,大树露出笑容,用它又长又密的枝干,护佑着小树和花草。就像大树的孩子一样,花花草草们早就饥渴了,这时候会拼命地吸取生命的源泉,像我们小时候那样,端起大大的水瓢,咕哒咕哒一气喝个够。
我也会照样走出家门,去城市的角落寻找,寻找可以入笔的美好,把它们像一个高超的画师一样,搬进我的文章里,让懂它们的露出微笑,让不懂的人心声厌恶。
在回去的路上,我终于清楚了,这个城市和我的内心一样,都在盼望着一场久违的春雨。我想,这些希望都是很容易实现的。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一场美丽的春雨和我见面,和这个城市见面。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像在故乡那样,撑一把雨伞,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随便的一条路上。也许我会忘了这是他乡,这是我把他乡当成了故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