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霞光暧暧,时昏时暗,一望无边的海水翻涌着浪花不断的拍打着巨轮的船身,像一块块的透明的青绿色玻璃撞成四散飞落的流珠。我,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在我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却是我梦中所谓的弟弟。我和弟弟的关系好像很好,在我心里有一种要不顾一切去保护他的冲动,我们两个人虽然与父母在一起,但却与父母之间好似并无多少实质性的感情,父母两人也貌合神离,只有我与弟弟颇有些相依为命的意味。我们四人在邮轮的甲板上看夕阳,我和弟弟、父亲靠在栏杆上,母亲像十八世纪的英国贵妇人一样坐在一个高脚凳上。父亲突然坐在了栏杆上,一只脚在船外一只脚在船里,他大声吼着,要把弟弟扔进海里,他说弟弟被妖怪附身了,必须把他丢下去,但是我不让,父亲坐在栏杆上让我选择,是让他下去还是让弟弟下去,如果我不把弟弟扔下去他就跳下去,我把弟弟拉到我身后,我觉得父亲真的好吵,他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大吼大叫,为什么非得让我做出选择,为什么非得威胁我呢?既然他想下去那就下去好了,我可以帮他。我用力的在父亲的背上推了一下,他掉进了海里,海真的好深啊,也真的好清澈啊,清澈到我俯在栏杆上都能看清他在海里挣扎的模样。父亲从海里挣扎着抓住了甲板的边缘,他想要爬上来,但是不行,如果他爬上来了一定又要把我们扔进海里,我把弟弟紧紧抱在怀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在父亲的手上踩了一脚,他又掉了下去,海好像又重新变得平静,我紧紧地抱着弟弟,母亲还是坐在一旁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无动于衷而又优雅至极,我有些不安但又有些奇异地松了一口气。(到这里我的第二个梦也中断了)
像是入夜又像是初晓,不知是暮日刚落还是初阳欲升,天际明与暗交织在一起,混合出不知是白还是黑的颜色。纷纷扬扬的雪一团一团地落下来,地上早已积上厚厚的一层,有些地方也已化成了坚冰。在雪与天空的交错下,整个世界形成了一种朦胧的蓝色,好像隔着雾好像透着纱,让人看不真切。我,表妹(现实生活中的表妹),我的小随从(他好像是个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还是非人类物种来着,他和我一样高,但我的梦告诉我他的年龄要比我小,而且很单纯),表哥(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表哥,他的性格好像很好,很温柔很照顾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们,但是后来在我们逃跑和互相不信任的时候梦境又设定成了我们共同的朋友),表弟(现实生活中的表弟,但要比现实生活中的表弟年龄更小,更淘气,在梦里有点惹人讨厌)。我们几个人被一个女人推荐去滑雪,然后这个女人让我们上了一辆木车,前面有个人在驾驶,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居然在姥姥家的那条街上滑雪,街道两旁挂着一排排的红色灯笼,两边小贩的摊子上也挂着红色灯笼,路上的行人每个人都穿着红色的披风拿着红色的各式各样的花灯,像在过节又像是在庆祝什么仪式,充满了哀艳的热闹。我们的木车行驶得很快,而街道上的行人又很多,驾驶的人不得不尽力地躲避着行人以免伤到他们,而我们几个人则一直在被颠簸着。我越来越不安,在过了一段热闹的集市后这种不安到达了极点,以至于我不得不叫停了仍在驱动木车前行的驾驶者,我质问他为什么明明有另一条更安全更合适的路不走偏偏要走这条路,我很害怕,害怕到想要歇斯底里地冲他喊叫,但是梦境告诉我不可以,我必须冷静,所以我只能一边发抖一边一遍遍地质问他,后来我不知道我是发现还是想通了什么,我告诉我的伙伴,我们必须在那个推荐我们滑雪的女人过来之前逃走,我们开始逃跑,在拐来拐去转来转去的巷子里奔命,我们跑到一条较宽的街道上后表妹靠近我告诉我我们中间有人是内鬼,那个内鬼假扮了我们中间的某个或某几个人要挑拨离间,我很难过,好像有巨大的悲伤向我袭来,我很需要人给我力量,但我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完全地信任,我感觉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但我又同时从梦境里得知那个或者说那些内鬼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于是我开始拼命地向每一个人询问只有我们彼此才知道的问题,尤其是我的小随从,在此之前他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之前最信任的人成为我再也无法交诸后背的人,我不断地问他问题,但他只是一直在笑却并不回答,我很绝望,他的笑好像已经给了我答案,但我却又很不愿相信这个答案,就在这个时候,跑在我前面的四个人纷纷跑进了一个小屋子里,而我却发现了另一个人—刘同(没错就是现实里的那个刘同),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他和我还有小随从是朋友,尤其是他和小随从的关系特别特别好。我哭着向刘同求助,我说我不知道现在顶着那张脸的人还是不是他,我想让刘同帮帮我。刘同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可以变化自己身体的人,他把自己的胸变大,说让小随从摸一下,如果他非常害羞那就还是他,如果他无动于衷那就不是他了。我听了以后立马跑去那个小屋子里找小随从却发现他们四个人在相互斗殴,已经无法控制了,小随从已经被打晕过去了,我跑过去横抱起小随从,把他带到刘同那里,我抓着他的手一边哭一边按到刘同的胸上,但是他一直也没有醒来,我抱着他回了姥姥家,却发现姥姥家在办喜事,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我们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录像,舅舅阿姨和各种亲戚一边看一边谈论着笑着,而另一边几个人一边脱着面具一边看着屏幕里的后续发展,原来我们刚才经历的痛苦、绝望、猜疑和暴力都只是被人导演过后的一场虚假的游戏,但是表妹他们还在互相斗殴,小随从还是没有醒过来,屏幕外的人还在欣赏谈笑,我还在害怕绝望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