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的面试，已悠悠过去一周。这一周里，手机总是安静得出奇，邮箱也空空荡荡，到底还是彻底断了我最后的念想。
起初，心里总还存着一丝侥幸。面试时，对方分明说国庆节前会给消息的。于是从九月最后几天起，我便时时留意着手机的动静，每一次提示音都让心跳快上几分。
到了国庆当日，晨光熹微中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摸过枕边的手机——仍是安安静静的。转念又想，或许正逢假期，人家也在休息，总要等到节后才正式通知吧。就这样自己哄着自己，又熬过了八天长假。
如今假期结束，天地复归往常的秩序，只我的等待还悬在半空，终于轻轻落下，碎了满地。心情便有些低落起来。明明那些条件都符合的，面试时对方频频点头，眼里满是赞许，怎么就这样没了下文呢？
晚间与先生说起，语气里不免带着委屈。他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着摇摇头：“面试场上的认可，多是场面话。难道要当面说你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偏你还当真了。”
“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岗位。要不……我主动联系一下，再表表诚意？”声音越说越轻，自己也知道这话里藏着多少忐忑。
“算啦，”先生摆摆手，“若真觉得合适，早就通知了。”他的话像秋雨，凉丝丝地落在心上。
我不服气，翻出陈年旧事来辩：“刚毕业那年，我等了快两周没消息，打电话去问，前台说招满了。可挂了电话没多久，主管亲自打过来，说录用我了。”
“那是小公司，”先生客观得近乎残酷，“定是原定的人选不来了，或是嫌工资低，你才替补上的。”
这话倒让我恍惚起来。想起那年大学刚毕业，一身孤勇，面试时被问期望薪资，只怯怯地说：“够付房租和吃饭就好。”如今想来，那样的诚恳里，藏着多少对留在这座城市的渴望。
先生的冷水到底没能浇灭心底的火苗。我太想要这份工作了，想要联系对方的念头像春草，烧不尽，吹又生。悄悄打开招聘网站，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却看见置顶的岗位已标上“停止招聘”的字样。这家公司只招这一个岗位，如今连窗口都关上了。
像是忽然被抽走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难得遇到这样方方面面都合心意的工作，就像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就觉得投缘的人，还没来得及问候，已擦肩而过，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窗外，秋意渐浓。不知道下一份彼此都中意的工作，会在哪个转角等着我。也许很快，也许还要很久。人生里这样的错过，大概也是常态吧。只是在这个寻常的秋夜，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