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自己散漫地去尝试
——能支撑住自己就已经很棒了
从去年开始,很多话变得只能从手里写出来,因为如果让它们从喉咙里流出来,眼泪铁定会跟着,鼻涕眼泪一起流,把要说的话堵得死死的。明明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自问早已能够坦然接受了,抑或说是能坦然说出来了,但每每要说时,却总是不争气地哭,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真是令我头大。
昨晚,就又哭了,不仅因为说了心里话,还因为听了心里话。
他说自己开始慢慢想清楚一些事,关于出国深造,关于创作,关于我们像小草一样的状态。他说他很喜欢也很坦然接受现在的状态,没有很多钱,没有很厉害的技能,有些焦虑,但一直在努力,努力生活努力创作,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的状态,一种对“普通人”这个词的深深共情、理解与接受,不挣扎也不安于现状。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个不会对更高“阶层”盲目向往的人,是个总是能以平常心思考并行事的人,是个知道并接受自己很普通的一个不普通的人,因为他喜欢王喂马那首《草》,我知道那不只是喜欢,是共情。
他说他就是想和我分享一些自己的所思所想。没错,他已经分享过好几回了,可能因为有一次我抱怨说他和他朋友聊的都比和我聊的多,那次我还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哭了,哭得很委屈,他也一定很自责。自在一起之后,我们很默契,能感受到对方的爱意与呵护,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但都是不太会聊天的人,偶尔流露一些想法,但似乎都不会很深入,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其实少了些什么。少了灵魂的沟通。
他说了那么多,我便也想说些什么,又来了,这该死的眼泪。
许是听到了关于他对工作和未来的一些思考,我又开始难过了,边哭边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羡慕很多其他人,你们还有对某件事的热情或干劲,但,但我好像有根神经断了。接着,他接过了我的话,说是不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哪怕现在在做的一些尝试,也都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找件事做做而已?
是的,他都知道。他说在遇到我之前他也是这样的状态,但我的出现,成为了他一切努力与活着的动力。没有热情没关系,不想认真地做一件事没关系,允许自己“散漫”地去尝试,接受这样的状态,因为它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然后也许有些东西就会在这样的状态里慢慢生根发芽,孕育出我从没想过的不一样的结果。
我紧紧地抱住他,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托举着我的人。
他说你真的很棒,像往常我难过的时候一样,似乎想将这话变作我自己的心理暗示,但紧接着他又开口了,说这不是为了鼓励你去做出些什么成绩,能支撑住自己就已经很棒了。
是啊,能支撑住自己就很不错了。世上有多少人尝试过却最终也没能支撑住自己,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苦苦支撑?撑住自己,就是撑住了希望,自己的,也是爱你的人的希望。
真没用,现在真是一点感动的话都听不得,眼泪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