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姐姐在县城念初一。
那年冬天爷爷去世,姐姐从县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我同她一起去参加爷爷的葬礼。在爷爷葬礼上,只有姐姐一个人在嚎啕大哭,我就站在旁边,拉着她冻得红彤彤的手,不知所措。中途她停顿一会,用另一只手揉揉眼睛,擤擤鼻子,然后接着哭。
回去的路上,姐姐意正言辞地问我:“爷爷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刚才没有哭?”
我疑惑不解地盯着她,然后说:“我哭不出来。”那时我只知道死亡意味着永远失去,却并不了解永远失去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后,姐姐用一下午的时间让我明白,爷爷去世就意味着以后再也没人给我买蛋卷,再也没人给我做小板车了。
傍晚,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暗自流泪,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悲伤,也是第一次觉得世界不真实。夕阳下落时,显得格外昏沉。
在那些年里,姐姐除了三观成型比我早很多之外,成绩也好到可以甩我十条街。我一直觉得他是我当时认识的人里一个机器优秀的存在,就像座我无法跨越的山,坐落在我的整个童年和青春里。
我还记得她念初中的那几年,英语成绩特差,每次放假在家的时候,她都一个人在房间墨墨背单词当凌晨。
那是很长的一段记忆,几乎每个夜里醒来,我都会看见台灯昏暗的光,透过门缝从姐姐的房间里传出来,侧过身继续睡的时候,我甚至能透过黑夜,看见姐姐蜷在床头背单词的单薄身影。之后,姐姐的英语成绩在一个月内提高了20分,而他的体重也在那一个月内爆减十斤。
后来,当我的英语成绩也向姐姐当初一样差的时候,妈妈尤为担心,于是让姐姐交给我秘诀。我按照姐姐曾经的方法,每晚背单词到凌晨,可一个月后的统考成绩仍然一落千丈,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
放假在家的时候,妈妈觉得可能是我的学习方法出了问题,于是把姐姐叫到我跟前,嘱咐姐姐,让她亲自辅导我做题。我低着头没有说话,而姐姐嘴里嘟囔,有些不耐烦。在对我翻过一个白眼之后,她转身进我房间,在枕头下面翻了两大把漫画说出来。当她把漫画书拿到妈妈跟前的时候,我第一次跟她翻脸,冲着她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要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