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做了一个梦,今早起来迷迷糊糊刷牙时,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些事。现在,那些事在我的脑子里胡乱的搅着,让我不得不把它们写下来,好排解一下那怅然若失之感……
一 那个世界
这是我很小很小时候的事了,想到应该不记得它才对,却偏偏在我的记忆里顽固着,死皮赖脸的待着。
也许是我是个早产儿的缘故吧,被强行从肚子里拽出来的,我小时候总是发烧,但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一个小孩总是发烧不好,也就从来没有告诉过大人这件事。
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小时候的每次发烧都是一场奇遇,不像如今知晓得会很难受,而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那种奇妙的感觉往往在夜间才袭来。
晚上的时候,偷偷发烧的我会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个不经意间便会睡着。这个时候,就仿佛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我脑中盘旋,带着我去了另一个世界……
时至今日,我依然深刻的记得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它仿佛有千丝万缕、忽快忽慢的移动着的线在纠缠着,看似没有规律,却又好像成一个同心圆在转着。紧接着原本很大的世界突然开始缩小,成了一个正方体,不断地旋转着,毫无章法地乱滚着,慢慢的它又好像一只蜗牛的壳上面有一圈一圈的纹路,却要复杂得多。然后整个世界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烧的昏昏沉沉的脑子,我就一阵呼上呼下的感觉,多年以后我在过山车上找到了那种类似的感觉……略有不同的是,做梦时的那种感觉更可怕,因为是在一个虚空里,黑暗的、阴沉沉的,对一个小孩子来说,那真的是莫大的恐怖。往往在这个时候,我就会突然惊醒,一身的虚汗……
那种梦,似乎总是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做,冬天似乎从未有过,可能是冬天冷得没有办法发烧吧!
令人伤感的是,那种梦后来就消失了,再也寻不回来,因为……长大后的我不发烧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在一个夜晚同我妈说起小时候的这件奇事,本是想以此证明我从小就与众不同,得到了上天的某种指示,却不料我妈抖机灵的来了一句∶“你怕不是烧糊涂了……”语气里一股浓浓的“我怎么生了个这么傻的女儿……”的鄙视……
呃,我的梦……
二 我是英雄
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那么大的我还会做那么犯二的梦……
我更不知道我一个女的为什么会去做那样一个梦……
想想就有点儿……
那是初二,初三的时候吧,毫无预兆的,我在某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夜晚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梦……
真的很惊天动地……
我在梦里化身成了一个奥特曼,非常酷炫,非常帅气……等等,梦里似乎有什么不对?我明明是个女的呀!为什么会化身成一只公的!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画风的时候,一只怪兽已经非常尽职尽责的来了,看他的架势应该是要毁了我所在的村庄。
于是,所有的老百姓开始逃跑……
于是,只留下了我一个奥特曼,愣愣的看着那只怪兽……
于是,像所有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的设定,我担负起了拯救我的家人、朋友、熟人,甚至陌生人的责任……
记忆最深的是我们一直打啊打啊,打到家边的一条小河旁,我们对峙在河岸两边……我顺势抡起旁边的一根电线杆,毫不犹豫地砸向怪兽,嗯……很好,怪兽受伤了……
然而,这时和所有奥特曼一样,我没有能量了……
就在我准备进行最后悲壮的一击时,梦戛然而止……
于是乎,我醒了……
不过瘾……我还没赢呢!
奇怪的是,后来我又做了几次一模一样的梦,连怪兽都一模一样……每次都是∶我醒了,还没赢……
也许是我骨子里的怯懦,让我不敢面对后来可能存在的失败吧……
高三的时候,我和我的一个朋友说起这事。
她以一副过来人开导的口吻对我说∶“这很正常,我小时候也经常做类似的梦。”
可是……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对呀,你小时候那么疯狂的追奥特曼,一集不落,可我没看过啊,我只是零散的知道一点啊!
三 回不去的
最后要说的这个梦,是昨晚上的……
梦里的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曾经厌恶至极,喜爱至极,无感至极的地方——高三的教室……
我梦见了我的数学老师,那个娇小的身影又裹挟着巨大的能量在讲着我们不喜欢的数学……
梦里的我仿佛忘记了所有,又从头开始学,从最初的集合开始。教室里坐着的人依旧是熟悉的脸庞,熟悉的上数学时,或厌恶、或挣扎、或兴奋、或困倦的脸……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嘶吼,可我却怎么也听不懂那集合,一节课过后,我恬不知耻的凑到数学老师跟前,欣慰的是她和以前一样没有鄙视我的问题,没有讽刺我的智商,而是一如既往的耐心的解释……
我做梦时有个特点,“我”可以和我对话。那个真正的我在梦里看着这一切,既喜悦又感动,既无奈又欣慰,无奈的是哪怕在梦里,我问的依旧都是那些蠢问题……
题目问完了,我和那帮熟悉的同学一起出校门,言语里充满了梦想,脸上写满期待,似乎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因为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被我们攥在手里……
梦里的那个我依旧对数学一窍不通,却比现实中的我用功很多,她没有放弃,没有抱怨,而是坚定地朝着目标迈进,和现实差太多了……
我想,那是我理想中的自己吧,把现实中我对自己不满的地方都改掉了,变成了我想要的模样,在梦里继续努力!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曾无比鄙视那些写东西说自己多少次怀念高三的人,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怎么会有人那样怀念那暗无天日的高三,这不是找虐吗?我甚至扬言自己绝不会如此矫情!
结果,套用时下的流行语,这是在“打脸”啊!
好吧,即便打脸我也甘愿,因为我心里真的有诸多不舍……
自从高考结束后,我就做过好多次类似的梦,梦不一样,却无一例外的是,大家都很努力。对,是大家,不是某一个人……
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后悔了吧……
后悔没有在可以挽回的时候抓住机会,后悔没有足够的自律与梦想让自己坚持。
然……一切都不会回来了……
我也只有在梦里缅怀那逝去的时光,在梦里完成高三时未竟的梦想,既然我没有去读高四,那就在梦里读一回吧!
可是,梦醒来,却依旧不见那热血沸腾的时光,只有满目疮痍的现在……
可我告诉自己,“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定不负时光。
如果不能重来一次,我依旧不愿辜负时光。
四
所有被写下的梦都代表着我回不去的曾经,那当时看起来并不完美,如今透过回忆的滤网却无比美妙的曾经……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再梦一遍……
——疏雨(第一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