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最近总觉得手机不对劲。
自从女儿给他换了这部智能手机，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到半夜，手机就会在床头柜上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可等他摸索着打开手机，屏幕上却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幻听了？"妻子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老周没说话。他清楚地记得，昨晚凌晨两点十七分，手机又震动了。那震动很有规律，三短一长，就像......就像二十年前他给女儿设置的闹钟。
女儿小满今年二十五岁，在深圳工作。自从去年春节回来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面。视频电话倒是经常打，但每次都说不了几句就匆匆挂断。
"爸，我这边信号不好。"
"爸，我要开会了。"
"爸，客户来电话了......"
老周叹了口气，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这样总该听不见了吧？
深夜，震动如期而至。
老周猛地坐起来，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屏幕依然漆黑一片。但这次，他注意到手机背面有些发烫。
"小满......"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打开通讯录。置顶的联系人还是"宝贝女儿"，但上次通话记录已经是一个月前。
第二天一早，老周就去了营业厅。
"老先生，您的手机没有任何异常。"工作人员检查后说，"可能是您压力太大了。"
老周不信。他记得清清楚楚，那震动声如此真实。回家的路上，他特意绕到女儿以前读的高中。校门口的小卖部还在，老板娘认出了他。
"周师傅！好久不见啊！"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小满最近怎么样？"
老周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买了包女儿最爱吃的奶糖。回到家，他把糖放在女儿房间的书桌上。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书架上摆满了奖状和奖杯。
晚上，老周又听到了震动声。这次他鼓起勇气，对着漆黑的屏幕说："小满，是你吗？"
手机突然亮了。
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爸，我明天回家。」
老周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他连忙拨通女儿的号码，却提示已关机。
第二天，门铃响了。老周冲过去开门，却只看到一个快递员。
"周先生吗？您的快递。"
老周拆开包裹，里面是一部崭新的手机，还有一张字条：「爸，旧手机该换了。我买了新的给您，明天视频教您用。爱您的小满。」
他愣在原地，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那些震动不是来自手机，而是来自他心底最深处的思念。
老周把旧手机放在书桌上，旁边是那包奶糖。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桌上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小满扎着马尾辫，笑得那么甜。
"爸，我回来了！"
老周猛地转身，看到女儿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老周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女儿。这一刻，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那些深夜的震动，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深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