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来一棵大白菜。
早上工作的地方门口就是农民的自留菜市场,浓浓的人间烟火味。
耳边时不时地会冒出这一句:给我来一颗大白菜。
冬季越来越深,大白菜已是市场新宠。
一棵棵大白菜,翠绿的叶子,雪白的菜帮……
一下子,勾起了我对老家大白菜的怀念,勾起了那早已被妈妈的菜惯坏了的味觉……
小时候,大白菜是家家必种的菜,也会是整个冬天的主打菜。
什么时候开始种撒种,白菜苗发芽,我真的不记得了。
但深秋,别的蔬菜开始凋零时,唯独园子里那一畦白菜长势喜人。
叶子碧绿肥厚,蓬蓬勃勃。
这个时候,母亲就用草编成的绳子把它们都拦腰捆住。
白菜要“卷心”了。
据说不“卷心”的白菜不好吃。
不“卷心”也留不住,过不了冬。
每当周末时候,当父亲回来,当上学的哥哥姐姐们回来,家里就会买一点猪肉。
没错。准备大菜了,猪肉炖白菜加一点粉条。
当然也会用牛肉炖白菜,加一点粉条,再放上点红辣椒。
那时母亲总是看看这棵,瞧瞧那棵,似乎是哪一刻也舍不得挖。
最后才挑一棵最大最结实的挖了。
小心翼翼的去了根儿,掰下一片一片的叶子,洗净,切片。
就有了一锅香喷喷的猪肉粉条炖白菜,或是牛肉粉条炖白菜。
即使没有肉,只是简简单单的豆腐皮炖白菜,也是我一生中最温暖的记忆。
是的,有豆腐炖白菜,还有豆腐皮炖白菜,还有一种豆制品,我们叫做蛋白肉的也可以炖白菜。
那些都是我冬天最温暖的记忆。
早起上学,一般晚上烧炖菜的时候会多烧一点,第二天早上就用剩饭剩菜给我们煮菜粥。
热腾腾的,吃饱了上学。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这种吃法。
吃的那是一个热乎,那叫一个满足。
小的时候,肯定每年的冬季都有抱大白菜的经历。
一颗一颗地抱回家。放在不碍事的角落,或放在偏房的隔层里。记忆当中还有放过菜窖的……
做饭的时候,抢着去抱出来一棵。
由妈妈、姐姐去外皮,去根,洗净。
或醋溜清炒,或切丝凉拌,或用肉炖制,或用豆制品烧……
过年的时候,要一下拿出好些棵,包包子,包饺子,熬过年菜,哪一样都少不了它。
那时家里的饭桌上,天天都会出现母亲变着花样儿用白菜做出来的美味佳肴。
大白菜,母亲怎么做都好吃,我们怎么都吃不腻。
那是记忆中的味道。
后来离开家乡,再吃白菜,似乎都缺了点甜滋滋的味道。
后来在北方生活的时候,家里的老人用大白菜腌酸菜。那也是一绝啊!
炒酸菜,酸菜焖面,排骨烩酸菜……
今天早上再看到农民卖的自己种的白菜。
我的心就一下子柔软起来。
记忆便如潮水般的涌来。
现在的菜市场,超市里,一年四季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大白菜。
还有娃娃菜,还有长的大白菜。
然而,我仍然喜欢家乡冬天的那个黄心大白菜的味道。
大概童年的味蕾里,溢满了它的味道。
那些冬天,它给我增添了太多温暖的记忆。
因而一直有一份割舍不下的白菜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