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江湖

有许多旧不能乱怀。让记忆在时钟的某个段落戛然而止,是一种妥当的分寸。有些旧常怀,只是证明我们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岁月。

人的一生中会结交许多朋友,到后来,也就大浪淘沙的几个,至少我目前的小圈子便是如此。这个小圈子有几个共同点:爱喝点小酒,能吐吐心事,不是特别有钱,也没当多大的官。小圈子平常已没有多少人情世故你来我往,毕竟人到中年,该做的事情大多已完成。倒是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谁家的老人去世,不得缺席。这最后一程,得送送。

要说这小圈内的酒局有多么有趣,那倒未必,相反,很公式化。上来互通近况,关于工作,关于生意,关于健康。三二杯酒下肚,主题开始进入无休止的怀旧,那些共同参与的“光辉历史”,又或者年少无知“愚人蠢事”。尽兴处,眉飞色舞,似乎一切刚刚发生,就在昨天。又或者喜好相近者聊上一话题,桌上的中心思想瞬间变成了若干个,各自为政。这边在谈野夫去了清迈卖房,那边在聊灌香肠,该用猪身上哪个部位的肉方能取得最佳风味,用什么高度酒,丹湖小花的肉比淳溪便宜二块钱一斤……直到有人举杯,才能得以停止,如此反复,直到席散。

岁月不紧不慢,从来不会因为你我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改变它转动的节奏。某些时候,它如此残忍,某些时候,又如此温暖。唯愿这些酒狂任性的岁月,多少年后,你我对酒当歌,依旧能搅起几许引刀江湖的豪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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