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s a Rocker

思来想去,这个标题还是用这句英文会比较有力量。在"Rocker"的内里还有翻滚、冲击的视觉化想象。

我也是许久没有见过让自己如此激动的记录片了。正如我所拟定的这个标题中自带有摇滚所包含的自由与反抗。傅雷先生在《傅雷家书》中曾有过这样的语句:赤子孤独了,就会创造一个世界。这句话随着马齿陡增也逐渐清晰起来。大千世界中,赤子并非只有一人,赤子所建之世界也并非只有一个。赤子们前赴后继,所创世界层层叠叠。其目的无非是说根由话,做本色人。


赤子们所创造的世界隐匿在时代中,赤子们在时代中陨落,而他们所创建的世界则未必会随斯人而去。每一个时代的历史遗产也未必就是官家史册中所记载的那些,更多的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时代的人们的习惯、记忆和生活方式而流传下去,不过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时代的新人们未必知道这些赤子们究竟姓氏名谁!

当我在阅读查建英的《八十年代》时可能未必清楚那个时代对于现在的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我可以确定的说,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种种习以为常的生活其肇始发端却来自彼时。上世纪八十年代距今已经过去三十余年了,如果回望大多数人只会甚觉陌生,不过历史与人生常常会让人有回头一望的冲动。在这种冲动之下,那些开荒的前辈,就会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在戴锦华教授的一篇访谈中,她曾这样说:“这是我面对年轻一代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我始终白保持着广泛的好奇心。凡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都好奇,凡是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都渴望。”对于时代与个人的选择,戴锦华有着清晰的个人选择:“我已经很多次当众宣布过,我选择留在了属于我自己的年代,我不想改变,我想坚持。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年轻一代会分享我的经验,或者我的年代,而我不想向他们的年代投诚。”

在上述这段话中,似乎是一个人的回忆,但是我们要知道戴锦华教授到底选择了哪一个年代作为自己的坚守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答案可能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在那时戴锦华教授芳华正茂,在那时激流涌动。

我们现在每日所必见的“不忘初心”之类的话语,是不是在这个人身上得到了比较好的执行呢?我在《老摇滚》这部记录短片中同样看到了一个人如此这般的对待自己的生命和历程。

《老摇滚》这部短片中所见到的侯牧人,也是属于那个年代中的一员。

这部短片刚刚开始的时候,是通过一个故事来讲述时代与侯牧人的出场时,在1984年一场足球比赛的结束,胜利的喜悦让所有在场的人欣喜若狂,他们从体育馆一路蜂拥着庆祝到广场,在那里人们唱起歌来宣泄内心的激动,他们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他们唱《北京的天安门》。侯牧人也身在其中,他说听到那些歌时,他愤怒了,他说:”操他妈,中国的音乐家都死绝了吗?”

我们的歌应该还有其他许多种吧!也就在那之后,“Rocker”来到了我们中间。

这个故事是一个时代小小的插曲,如果不是当事人讲起。我们无从去体会其中的缘由。这种缘由在《老摇滚》这部短片中展现的克制而又收敛。但毕竟这种展现有着“ROCK”特有的直率。

我曾不止一次的提到那时这些摇滚乐对于我的影响,即便种摇滚音乐是时隔十几年后才被我听到,更何况在八十年代头角峥嵘的这些歌者中的几个,我时隔二十年后才面对面地相遇过,但这种相遇一见难忘。我在看到、听到何勇现场演绎《非洲梦》时,那个有着犀利眼神的男人已趋中年,锋芒所剩无几。但是那种歌唱时的犀利眼神与专注,我再也未曾在其他歌手的面庞上见到过。

当《钟鼓楼》的三弦拨弹响起时,八十年代的气质就在其中了。在YOUTUBE上的这首《钟鼓楼》的MV中,我们依然可以见到当时人的勇气与热诚。即便那样的MV看上去粗糙许多,唯有真诚一览无余。

还是回到《老摇滚》这部记录短片中吧!能让一个观众激动的不止是一个人,而应该是许多人共同的努力为时代划开一个豁口。我们现在所身处的世界和眼界中的世界,当初正是来自从那个豁口中的向外一瞥。

《老摇滚》记录的已经不仅仅是侯牧人一人,而是一个时代的参与者。这些参与者身处在时代中也并非有着“先知”般的敏锐,他们更多的是开始知道“自己是自己”这回事的一群人。之所以选择“ROCK”这种形式,是心里有一种声音要喷薄而出,而那个声音告诉他们:反抗是人的天性。正如摇滚乐中所代表的自由一样。音乐也绝非只此一种。当我们了解它,认识它时,才会发现那不过就是自己固有的。

只有时代到了,那些自己固有的才会迎面而来!

《老摇滚》中份量最重的部分来自侯牧人的新歌《像傻×一样活着》,他这样唱:

保持你的骄傲、勇敢和尊严

活着有多好啊!

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他经历过,即便现在老朽,那些日子的灿烂亦未必远离他!风过波浪起,泡沫喧嚣夺目之后,人们终究会明白,静水流深方是江河滔滔、大洋壮阔的关键,我亦相信,沉静、恬淡和专注乃是一种伟大滋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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