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基本是在妈妈的放养中长大的。
那时爸爸经常出差,妈妈上班,哥哥上课,就我一个人百无聊赖,无所事事。
因为当时我们住的是河东,县城里所有的幼儿园都在河西。那时,我大概也就五六岁吧,没有幼儿园上,我就负责给家里煮饭,妈妈下班后回来煮菜。
木糠烧火,你知道怎么弄吗?那时候,爸爸去木器厂用麻袋装回一袋袋的碎木锯沫,我们当地叫它木糠。当时很多家庭都用木糠来代替煤球。
在灶中央置一个酒瓶子,从灶口再放一根圆棍直抵酒瓶,然后倒入木糠进灶内,围着酒瓶子把木糠夯实,再抽出酒瓶和木棍,“糠窑”就算做好了。
火势很大,很难控制,所以时时都要有人守在灶旁。
你们听说过“鼎锅”吗?其实就是两边有耳穿着提手,黑不溜秋的大铁锅。我就是用木糠升火,鼎锅煮饭。
你们知道米汤的味道有多鲜美吗?以前我煮饭时,故意放多多的水,等水烧开了的时候,我就用勺子把多余的米汤盛出来,放上白糖一搅,那便是天下最美味的鲜汤了。
你们知道天下最好吃的米饭是什么吗?绝不是今天的砂锅饭,也不是时下流行的安铺鸡饭。
每次烟熏火燎,一脸乌黑,煮好饭后,对我最大的犒赏就是用猪油,加些酱油拌饭吃,那味道实在是美。可今天我再也弄不出当初的那种味道了。估计那时的猪油都是土猪油,那时的酱油我们叫“豉油”。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那时没今天那么多的玩具,我就玩弹弓,砍根树杈,剪块破车内胎和皮套,用橡皮筋绑上,就做成了简易的弹弓了。我每天口袋里都装着满满的石子,沿着河边追逐着鸟儿,欢快地满天飞。
我家后面就是县三小。自从有次玩弹弓打伤自己拇指后,我杯弓蛇影,就不敢再玩弹弓了。百无聊赖,我就时常趴在操场的草地上看哥哥姐姐们上体育课。
有次哥哥带回了块乒乓球拍回家。从此我就天天抱着球拍守候在哥哥教室门口的石台边上,等他们一下课,我就跟他们打球,轮流“坐庄”打,可每次都是我坐得最久,他们谁也打不过我。
等上课铃声一响,他们又像鸟一样地飞回了教室继续上课,丢下我一个人孤单单地继续眼巴巴地守候在石台边,悻悻地等待下一堂课的铃声。
记得有一次,他们的老师实在看不过眼了,也跑过来跟我打,也打不过我。这便更坚定了我继续等待他们下课的决心,和打球的信心。
后来我上也上小学了,父亲也“处遗”后回到了河西的县政府上班。我清楚地记得,那是第二个学期的六一节,那天我正好在教室里面对红旗宣誓,脖子上刚刚戴上了红领巾。体育老师林老师就把我叫了出去,用自行车驮着我到了河西,送进了体校里,我懵懵懂懂地就开始了第一天的训练。
就这样,我懵懵懂懂地与乒乓球结了缘,于是,也懵懵懂懂地开启了我另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