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犹疑,飞机仰起身,离开了地面。带我们进入了超级月光里。清晰的夜色被不寻常的,公平布洒在各个角落的冷色光线渲染得好像赞美宗教之神圣的油画,或者是怪兽袭击前,梦工厂式的序曲前夜。
飞机悠闲的转了一个弯。一个弯的距离,不知要消耗那些在地面上似乎没有认真奔跑的汽车几个小时时间。一个弯的角度,让闪亮着的,平铺直述的柏林挪到了舷窗正中间——美得像地球表面上一块完美的皮癣。
飞机坐得多了,从起降时半高的地方看城市和周边村庄,总有种癌变组织的既视感。但是想想,我们的文明大概刚刚达到去看皮肤科医生的程度。要想看治疗癌症的医生的话,恐怕还要更加努力才行。但如果你是乐天派的话,就应该像我一样会想到,这正说明我们还有十分了不起的将来。如果我们能够便捷的在宇宙旅行,我们还能达到大瘟疫的水平,把自己播散到更多星球上,像埃博拉和黑死病一样威风,出名!想想就令人欢欣鼓舞,而又充满力量,真想马上、立即来大干一场!
别的不说,就先赚够钱,在湖边树林里盖上一栋大别墅!这样到我短暂的人生结束时,能自豪的拍着胸脯说,这是xx主义设计风格的,精心建造的,属于我的皮癣!我为我们共同的事业做了力所能及的最大贡献!他甚至深入地下三层,这代表着我不流于初级的皮肤病,而追求深层次,更立体的高阶目标——要向癌症进阶!我的后代们会把这别墅当作先行者的纪念碑!而不是真如那些没有历史使命感,懒惰,从而没有能力做出贡献的平民们,肤浅的解读——这别墅只能用来拍照,发朋友圈和炫富。他们不能理解,财富不是目的,是媒介,用来表达我对世界的爱!
飞机在云层上平稳的飞行,云层绵延不断,月亮的位置不变,星星的位置不变,似乎噪音是唯一能证明飞机还在运行的东西。然后飞机又降到了云层里面,像不知觉中落入了一团浓厚的屁,这屁是带一点橘色的肉色,这代表莫斯科到了,他正在正下方向这团柔柔的屁源源不断的补充橘色肉色。
飞机停稳的时候,我探头往窗外望了望,看见了直接通往候机大楼的方形管状通道。聪明的判断,用不到羽绒外套了。踏出舱门才看见旁边停的摆渡车。于是我穿着因为过于粗针大线所以撒气漏风的毛衣,哆哆嗦嗦走在莫斯科凌晨的雪地里。而我特意为了过境西伯利亚首都准备的羽绒衣,正扭曲的挤在电脑和什么东西的夹缝中间,错过了华丽登场、实现价值、缔造完美的机会。
前面,还有需要不停变换姿势以防产生坐骨穿透了屁股直接坐在椅子的错觉和疼痛感的,转机的六小时,以及之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