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件美好的事情,它总能留下好的记忆过滤掉不好的。
当然,如果一个人总是在不停的回忆过去,那基本证明他现在生活的并不如意。现在想想我跟孙婉晴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最有意思的就是我们一起玩的那些游戏了。
比如说我们的基础课《医古文》。
学校之所以开这门功课,主要是方便我们查阅古代医学文献而不会有任何理解方面的障碍,所以课文用的全是繁体字。
书上的课文有的要求全文背诵,有的要求重点段落背诵,有的是精读,有的是泛读,有的是阅读理解。
而我和孙婉晴在自习课的时候怎么玩儿呢?我们两个做了十几个小纸团,把那些需要背诵的文章和段落按照12345的排列顺序写在小纸团上。
然后我们互相抽签,谁摸到了哪个号就要把对应的文章或段落准确无误的背诵出来,如果出错的话就要挨罚。后来觉得不过瘾,我们就把需要段落背诵的文章也都拿来全文背诵了。
后来还不过瘾,我们就把感兴趣的课文也都背了。再后来就是随便抽一篇文章,我背上一段,她背下一段;或者她背上一段,我背下一段;或者我背上一句,她接下一句;或者我说上一句,她接下一句。
毕业多年后,我经常和同学或老铁一起喝酒。喝高兴喝嗨了或者正好说到某某朝代某某人时,就随口就给他们来一段原文背诵,装一把逼。
然后同学和老铁们都觉得我是神童,其实根本不是。那只不过是和孙婉晴一起热恋时无意之中练成的基本功而已。
当然文章背诵出错也是要接受处罚的。按照孙婉晴的才女加学霸的模式,她出错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所以我老是觉得她总在一些很明显、很简单、偏偏不该出错的地方出错。那么问题来了,要么就是她真的出错了,要么就是她故意出错。
我俩接受处罚的方式也很简单:如果我错了就要背着她或抱着她,围着西操场转圈圈;如果她错了,她就要让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背着她围着操场转圈的时候既不烦人也不枯燥。第一个原因是她体重90多斤并不很重,背起来毫不费力;第二个原因是她趴在我的肩头安静得像只猫。她的头发蹭着我的耳朵痒痒的,连她呼出来的气都香香的。背着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反而感到很甜蜜。
我们第一次接吻时她很害羞,地点好像是在西操场边儿上一棵粗壮的法国梧桐后面。我轻轻的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脸颊。
她的唇极柔软,她的面颊微微的发烫,她的眼目低垂呼吸急促,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衫。
那一刻我们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只有一个又一个绵长而深情的吻。没有任何计较、没有任何算计、没有任何企图,只有两颗急速跳动、互相深爱的心。
那时候真想一辈子就这样算了,两个人永远抱在一起,时间停止不再流动,再也没有以前和过去,永远都不要分开。
那时候的学校操场,到处弥漫着恋爱的气息、浓得化不开:手牵着手溜达的情侣,坐在草地上说悄悄话的情侣,在操场上结伴跑步的情侣,在操场边长凳上拥抱接吻的情侣……
不知今时今日曾经同处在一片夜空下的同学们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为人妻、为人夫、为人父、为人母……
他们有没有从学校毕业后就结婚在一起的?有没有成为彼此的前任?他们又有什么曲折动荡的爱情故事?又有什么波澜起伏的人生经历?
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坐在电脑屏幕前面敲打着键盘,回忆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青春。会不会想起和他们一样在学校操场上遛弯儿压马路的我和孙婉晴。
回忆总是甜蜜而令人着迷,也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而真实的生活永远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第二天我们文艺部的例行工作会议散会之后,王诗婷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