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东长安街永安里后面的一条小巷,所有店家几乎都打烊了,只有我的店还开着。如果你有幸经过这里,会发现小店反光玻璃上,只看得到你的妆颜,偶尔地上会有些冻到冰滑的呕吐物,有些还依稀看得出来是块结缔组织相对硬点的牛肉,旁边当然一定会有满满各式各样的烟头。
零下五度的冬季凌晨,硝烟已落幕,你很难想象那些喝醉的男男女女,为什么还愿意~乖乖地出来抽烟与呕吐,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慢慢写这本自传小说的原因。
台湾,一个始终被政治黑魔法诅咒的一块岛屿,吃的东西带甜来源于闽南,说的话来自于福建~绵软,偏偏我店里的菜说是台湾菜,但呛辣不输湖南,酸辣不输贵州、江西,唯一就是麻辣赢不了四川,毕竟我们店里一开始的时候,有至少一半以上是台湾人,台湾人能吃辣能喝酒,但是怕麻,喝不了酱香型的白酒,初期餐厅的设计就是一个台式Fusion餐lounge的酒吧,因为我是个商人,我必须了解在这个商业区高端白领客人,他们来吃饭的需求绝不只是来吃饭,所以在一开始我已经找好几个股东,她们是附近漂亮的中阶主管,懂得专业事务之外,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能聊,而且洞悉人性酒量好,说到这里,你可能觉得这是一个陪喝酒的场域!
NoNoNo…….!
『怎么感觉这么累』我心里抱怨着,因为这才开店第五天啊!当我应付完最后一个客人,把他送到了门口,这才发现其中一个股东梅子怎么还没离开,香奈儿的手包,和她其中一只高跟鞋散落在地上,跪趴在地上呕吐。我赶紧下去搀扶她,你知道的,一个人在喝醉不清醒的时候,体重至少是原先的三倍,店虽然是一楼,但是是座带有欧式风味的独栋老房,所以大约要爬五个台阶才能进入大门,看到这个情况,那位不知名的客人也停下了脚步,帮我一起将梅子抬进了店里。
梅子是个标准的东北姑娘,有酒量有酒胆,重情重义,就是会追酒,而且喝多了永远看不出来,在那个时候通常我听不太她在说什么,多半是有着卷舌音的字,该卷不卷,不卷的音又卷,然后还有些黑龙江的土话,如果在她半醉的时候,她还愿意告诉我她说的是什么,但是超过八分以后,基本上我就远离她,她今天什么时候离开的,说实在我也不知道,而且通常都会有车来接她。
毛皮大衣底下的梅子更显得玲珑标致,她平躺在沙发上,雪白的肌肤在spot
light的照射下更显死白,就像冬天无预期的一场雪,面容安详到你感觉今天像是圣诞夜,玛莉亚就在你的对面,尽管上扬的嘴角还有些呕吐后的痕迹,那个时候又感觉她有着夏娃的基因,也许是看着年轻,就连冬天她坚持连丝袜都不穿,超短的迷你裙是她不用说话最好的公关方式。
我在准备热毛巾的同时,看着那位不知名的酒客背着我抱着她要给她温暖,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偏偏电热水器故障不出热水,当我走到吧台用瓦斯来烧热水时,我看见这个酒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