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除小鸟的啁啾、鸡鸣犬吠外,再无其他的杂音,一切都是如此地生动、有趣,令人心情愉悦。
南庄大雾弥漫,微风轻拂,带来几分凉意。
李光沫睡得格外香甜,直到九点才从床上爬起来。风掠过床对面的长条桌上,书本自动翻页,沙沙作响;圆珠笔纹丝不动,躺在草稿纸上沐浴阳光。
阳光洒在地板上时,李光沫睁开了双眼。呆坐片刻,待睡意褪去,他套上印着图案的短袖,翻身下床,踩着拖鞋,将阳光掬起抹在稚嫩的脸上。
楼下传来一声鸡鸣,李光沫收回目光,打开卧室门,穿过空旷的客厅,踩着粗糙的钢筋水泥制成的台阶,来到一楼。
门开着,爷爷伛偻着,脸朝地,重复昨天的活,薄薄的篾片在他手中弯曲、穿梭,组成簸箕的雏形。
在李光沫的印象中,爷爷的手总是那么地灵活,家里的背篓、簸箕、竹篮以及菜地用的篱笆,都是爷爷一手打造的。
李光沫站在爷爷身后,静静地看着,想从里面学到些东西;李老汉一个起身,差点撞上孙子,爷孙俩皆大吃一惊。
“哪个时候醒的?饿了吧?我去做饭。”李老汉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弯腰拂去身上的竹屑。
李光沫摇头,昨天吃了夜宵,现在肚子还是涨的,不想吃也吃不下东西。他问:“爷爷,您过早(吃早餐)了吗?我去煮面给您吃吧?”
李老汉与他错开,随手将拦路的藤椅拉开,走向堂屋,边走边说:“我吃喽,你不饿嘞(的)话,逗(就)中午再吃嘛。”
“好嘞。”李光沫应声,沿着屋檐过来,进了厨房。门上挂着几条洗脸帕,大都是干的,只有一条是湿的,那是李老汉专用的。
厨房很整洁,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样子——装作料的瓶瓶罐罐被码在墙边的灶台上,柴垒在角落里,引火的纸屑、松叶被装在柴堆旁的背篓中。
墙边放着一个蓝色的塑料外壳的保温壶,里面经常备着热水,即便夏天也是如此——李老汉年纪大了,平时洗漱用的都是热水,喝的同样也是。
李光沫对此大惑不解,这么热的天,即使洗冷水也不会感冒,可爷爷照样不辞辛苦地烧热水,仿佛永远也离不开热水壶。
李光沫接了半盆凉水,将自己专用的帕子放进去浸湿,又拧干往脸上抹。这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令他十分舒适,像雪糕一样,瞬间就驱散了浑身的燥热。
洗漱一番,李光沫进屋将脏衣服收出来清洗。这些衣服中,有从学校带回来的,也有家里的,而且大半都是他自己的,李老汉的只有一两件。
现在还早,阳光不算强烈,正好洗衣服。若是等到中午太阳正盛时,屋前没有遮挡物,阳光直接洒在身上,边洗边流汗,那滋味可不好受。热不说,还麻烦,洗完衣服就得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