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塞维德镇开始散发着浓烈的春天气息,凶猛的春风丝毫没有把瘟疫吹出塞维德小镇,它是这样的汹涌强烈,与此同时,镇长要求小镇所有的房子统一刷成白色墙壁,一切都和瘟疫格格不入。
“嘿,有人吗?”罗素轻敲了艾瑞特的门,本来应该在三月中旬就完成的“房屋统一计划”被拖到了四月初,就因为顽固的艾维特始终不愿签订协议。艾维特给塞维德镇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艾米莉亚的丈夫,即使艾维特从小便在这里生活,但老塞维德镇公民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十五年前一群带着瘟疫的游客将塞维德镇搞得乌烟瘴气,直到十五年后,当春风袭过塞维德镇人们才开始关注这个令人作呕的老艾瑞特。
“哦,是罗素警长,我已经给您明确的答复了,只要我这条老狗还活着,永远都不会让你们碰我的房子一下,连院子里的杂草也不行!”艾瑞特已经猜出了罗素的心思,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艾瑞特虽然已经快九十岁了但依然没有患健忘症。
“萨尔韦德先生,您应该再考虑一下,如果您再不签订合约,我们便要强制执行了。”罗素已经不想说太多了,如果不是镇长要求,他根本不想再和这个老顽固谈判了。
“那这样的话,这项合约有什么用呢?我可不认为这是镇长的主意 ”即使近二年没再见过阿尔•莫里斯,但艾瑞特一向看人很准:“让莫里斯过来。”
“你最好再考虑一下。”罗素警长不清楚艾瑞特用意何在,不紧不慢地向镇长办公室走去。
当艾瑞特回到他破旧的房子里,白蚁侵蚀了门框,后庭种植的蔬菜早已腐烂,与土壤融为一体,如果艾米莉亚还活着一定不允许房子这样破,她会仔细地打扫每一处地方,即使是透明的蜘蛛网都不会留下。突然闻到了久违了的浓咖啡味,像年轻时一样重重的砸在充满回忆的沙发上,抚摸着破旧不堪的扶手:“有很多年年没写过东西了,但愿我的水平不会下降。”
两天后,镇长大人亲自在塞维德镇发出了公告:当明天太阳落下,所有公民到教堂汇合。他的挚友老艾瑞特死了,就像事先安排好那样,前天罗素警长到他的办公室请镇长亲自到艾瑞特的破旧房屋时他就猜到了一些,老艾瑞特慵懒的躺在他和已故的妻子艾米莉亚经常一起坐的沙发上。
“所有的塞维德镇公民,感谢你们的到来,就在三天前,我最好的朋友——艾瑞特•萨尔韦德先生过世了,正如大家所希望的那样。他的荣耀转瞬即逝,比春风吹过还要快,快到人们无法察觉瘟疫的到来。”
塞维德镇公民出于对镇长的尊重才来到教堂,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在教堂举行了。当大家听到是对艾瑞特•萨尔韦德的离别式多少有些不满,他们认为镇长是在自降威信,竟然亲自为镇里最令人作呕的家伙做丧礼。
“瘟疫来了,这场春风不足以吹散它们,瘟疫将永远留在塞维德。”早在瘟疫来的第二年,镇里的教堂就没再有过教父,镇长亲自诵读了祷告词为艾维特送别,整个教堂只剩下镇长和工人以及死去的艾维特。
十五年前,第一批游客到达塞维德,贪婪的享用原村民的食物及酒水,留下了满地的垃圾,虚伪的面容和谎言迅速在清纯的塞维德蔓延,原村民被驱逐塞维德,艾维特誓死守卫着萨尔韦德的屋子,他用一把生锈的铁锹阻遏了游客的入侵他和艾米莉亚的房屋。阿尔•莫里斯凭一己之力无法阻止村民离开塞维德。
镇长和工人把艾维特抬到了墓地与艾米莉亚埋在了一起——艾维特遗书里特意要求的,其实即使他没有写,莫里斯也会这么做。莫里斯给了三名工人应得的钱回到办公室发了封通告:选举新镇长。
“高呼吧!至少你还没死,没在这场瘟疫倒下!”莫里斯收拾了行李,这座小镇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一切繁华都已结束,只留下白色的一排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