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等待

  9月29号,母亲电话说父亲呕吐头疼已经两天。先生得知后,立刻驱车回老家带父亲去乡镇卫生院,那儿有熟识父亲病情的大夫,脑CT诊断为蛛网膜下腔出血,需要手术,当时推荐三家医院:中心医院,附属医院和市立医院。

  下午三点多到了离我家最近的市立医院,常规检查后,晚上7点多推进了手术室。大夫说是一个常规手术,只是可能历时比较长,得到下半夜。截止到那时,我们的心情依然是平静地,觉得父亲已经71岁,是老年人常见病,像大夫说的常规的手术介入就可以。

    晚上九点半,手术室的门打开,张主任拿着造影图片向我们说明:血管有一处颈内动脉狭窄,介入难度极大,风险性极大;血管狭窄处上段有一厘米大的动脉瘤,这在脑袋里属于极大瘤,它所在的位置和大小决定了夹闭的难度极大,风险性极高。后来刘主任在次在手术室门口进行说明,无论是介入还是开颅,两个方案人才两空的可能性都很大,并且两个方案没有更优,让家属定夺二选其一,这时我们的心骤然紧张,紧张到了嗓子眼,揪着,也就是说父亲已经命悬一线,事情来的太突然,原本的常规手术突然就成了可能是阴阳相隔,我害怕极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害怕。

    先生插空挡时间回家看儿子,只有我和弟弟在,大夫让我们商议决定后按手术室门铃告知。大夫说的明白:介入手术,成本高,遗留问题也不少,介入的东西越多,越容易挂栓,本身血压高,后续医疗问题会很多,关键是不一定成功;开颅手术,介入的少,成本低,但术后可能会关联涉及语言能力,肢体能力的伤害,恢复期会比较长,我会顺带着担心母亲。我和弟弟权衡再三,无法定夺,就像AB两个选项进行交替,盲选,无论选哪一个感觉就像是跟上苍赌命。最后我来定夺:开颅手术。仅仅一点点原因是介入扩充血管,感觉命会瞬间没了,不想那样,也不敢想,这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也许很幼稚,因为关于医,我一无所知。决定治疗方案后,就是医院方联系专家,说手术需要36小时后进行,并且被告知这36小时对于父亲也是生命的一个坎,必须保证生命体征正常,平稳,不再有出血症状,不然依然生命不保

    撤去所有的备好的手术配置,父亲又被推回病房,期间一会清醒一会昏睡,手术前不让进食,所以一袋一袋的点滴没有间断。

      晚上 11:30 ,我回家弄孩子,茂茂必须等我回家才肯睡,第二天我还得按点早起,送茂去上学,然后去上班,我还有五十个学生在开运动会,等我会后讲明放假事宜,以备国庆节放假。先生和弟弟在医院陪父亲,一夜,应该说半夜,父亲睡得很安稳,应该是药物作用。

    9月30号先生努力争取,想换一个专家早一天做手术没有成功。上午他和弟弟陪护。

    我11:40学校事情忙完,回家顺便买了豆腐皮,先生已经在家炖着豆角,我俩吃完饭,他去幼儿园接杜小茂,我去医院给弟弟送饭,然后一起去李晓伟大夫处复查杜小茂的咳嗽。回来先生去接替弟弟,他非常不容易,因为疫情,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家看两个儿子了,两个孩子一听爸爸回家了特开心,结果是因为爷爷住进医院。

    5:05我接杜小茂放学后送他去弟弟家,让老人和峻哲照看两个孩子,茂茂和硕硕。

    我急匆匆赶去医院,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了。我走进病床,本以为会看见安安静静睡觉的父亲,因为大夫说等待的36个小时要静养,其实不然,先生和他不听说话的同时,用力地按着他的两手。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病理作用,还是他心里明明白白,心存害怕,不时地去看床头的各种仪器,下意识地去抜扯各种管子,还把点滴的针管给挣断,药水呲呲往外冒。还会努力试图扒着床边扶手起身,说话已经不很清楚,但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大夫说是颅内压太高而出现的亢奋状态,可我心里隐隐作痛,感觉他是清醒的,心里明白的,是疼花儿女的钱,或是纯纯地害怕。71岁的他平时很少打针,感冒有时也不吃药,只是从去年血压有点高,一天一片降压片,还有去年冬天骑电动车,摔在老家沟里,额头肿得两只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去乡镇医院住了四天,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住院,所以他从没有见过现在这个架势,那他应该是害怕,我这样认为。

    为了能顺利完成点滴和各种测试,大夫给打了一支镇静剂,二十分钟后,他不再闹腾,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呼吸匀称,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偶尔右手会动一下,也许在做梦,梦里还想扯了管子,回家……

    先生回家做饭,吃饭,弄孩子,9点来替换我,我回家陪杜小茂睡觉,后半夜弟弟来替换,陪护到天亮。明早六点先生开车回老家接母亲,争取在十点手术前赶到医院,让母亲看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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