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的永城籍朋友,在这阴雨 焦燥 寂寞 无聊的初夏,我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但愿能给你带来一缕温馨......
我的老家在县北的一个小村庄里.小的时候,快乐的童年就在那片天地里欢快的度过.
每天早上,去上早学,路上总会遇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有26岁的样子,每天总是背着个老挎[一种拣粪或者拣柴的工具].在路边拣柴.嘴里总是重复着一句"花妮,花妮,妈妈想你......
听临村的老人说,这个疯女人是外县的人.因为女儿跑丢了,她天天找,月月找,找不到心爱的女儿她就急疯了.来到这里被俺村的一个叫幸艺的老光棍给收留了.老光棍想让她给生个孩子,也好留个后人.
疯女人每天除了拣柴火就是吃土块.她在地上随便拣一个土块,在手里捏啊捏啊,然后就放在嘴里嚼一嚼就咽了.两嘴角沾满了土沫沫.嘴里喃喃的呼喊着,花妮,花妮,妈妈想你.......
有一天我们放学,远远的看到同村的大个子哑巴男人拿一根很粗的树枝在追打疯女人.疯女人逃避着,奔跑着,哀嚎着......大个子哑巴腿长啊,很快就追到疯女人的身后,然后猛的一棍子把她打倒在地.没再听到疯女人的哀嚎声.大个子哑巴啊啊啊怪叫几声.然后迅速脱掉自己的裤子,趴在疯女人的身上.......我们几个小同学远远的躲在大树的背后.目睹着这肮脏而又悲情的一切.......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路上又看到了拣柴的疯女人,只是一走一瘸的.嘴里还是喃喃的喊着:花妮,花妮,妈妈想你.......
夏天到了,疯女人依然吃着她的土块,拣着她的柴火,喊着她的花妮.但是我们发现她的肚子好大好大.
在一个闷热的晚上,疯女人在她低矮的小屋里声嘶力竭的喊叫着.也不知道喊了多久,在邻居老奶奶的帮助下,疯女人生下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血还在殷殷流淌,疯女人不再喊叫.蜷缩在墙角的草垫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太累了.就让她休息一会吧.
因为没让孩子吃她的奶.所以疯女人也没能喝上红糖水,更不能吃到咱们那里特有的面疙瘩拌鸡蛋.
光棍老男人不再出去做工了.专业在家喂养他的宝贝女儿.疯女人依然去拣柴火,依然吃着土块,依然喊着花妮,花妮.......
老男人给女儿起了个名子叫希望.他不允许疯女人再喊什么花妮.在几次拳打脚踢之后,疯女人学会了喊希望,每每看到胖乎乎的希望,疯女人就会满面春风的微笑.
阵阵秋风让人感觉有些凄凉.疯女人的身体好像越来越虚弱了.在这一地白霜的季节.疯女人依然穿着单薄的衣衫,在瑟瑟冷风中拣着柴火.......
一个冬天的晚上,疯女人走出她猪圈般的小屋.也许是想女儿了吧.她知道老男人喜欢在邻居家带着女儿去打麻将.于是她去敲邻居的门.那天晚上老男人输钱了.他走到门外一脚把她踹出好远,不解恨.又跑到跟前狠狠的跺了几脚.一边哄着女儿别哭,一边又开始洗牌坐场.
疯女人试着爬起来,但又倒了下去.后来她就在跌跌撞撞中回到她的小屋.
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雪,地上的积雪好厚好厚.
天早早的黑了,疯女人一个人在家.小屋子似乎比外面还冷.于是疯女人就从好大好大柴垛旁取些干柴,放在屋子里的空地上点燃了.她慢腾腾的烤着双手,烤着双脚,想让整个身体都能温暖.望着跳动的火焰，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嘴里喊着希望，希望，然后就从破桌子上拿起半袋子儿童饼干走出门外，她来到昨晚挨打的地方，再次敲开了主人的大门，女主人开开门恶狠狠的说，恁男人不在这，去别处找吧，然后重重的关上大门。疯女人刚想再去看看，没想到被这重重的大门给一下子弹到了雪地里......
她爬起来,依然紧紧攥着那半袋子饼干.她在寻找她的希望,她想着女儿该饿了.于是,她慢慢摸索着去村子西头人家去找她的男人和孩子.
因为那几年红薯便宜,很多人家都懒得种它了.于是村子里就有很多废弃的红薯窖.疯女人走着突然脚下踩空,一下子掉在很深的窖池里.窖池里又很多积水,上面又盖着残缺的玉米秸秆.疯女人试着爬啊爬,但她已经没那个力量爬出来了.她痛苦的哀嚎着......但她微弱的哀嚎声很快淹没在寂静的黑夜中........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天,村子里的一个老大爷无意间看到一个色彩鲜艳鼓囊囊的塑料袋子,当他弯腰想捡起打开看看的时候,他惊呆了.疯女人头就靠在倒在地窖里面的木顶棍上,两眼望着上面.一只手依然举着那半袋子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