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含在经验中的种种客观情况(观察到、记忆的、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想象的)以及这些客观情况对未来经验的丰硕的成长具有促进或者妨害作用。
进步教育的教材组织程序应该在经验范围之内搜集学习的材料,并将已经经验到的东西累进地发展为更充实、更丰富并且也是更有组织的形式,即逐渐地接近于提供给有技能、成熟的人的那种教材形式,不违反教育和经验的有机联系。
教育者必须以学习者已经具有的经验作为起点;这种经验和在学习过程中发展起来的能力又为所有的未来的学习提供了起点。通过经验生长,使教材的扩充和组织有次序地发展。
教育经验的连续性原则要求我们进步教材组织的两种情况。但组织教材要比找出已有经验更加困难。
同学前儿童、幼儿园儿童和小学早期的男女儿童发生交往的人,对于确定以往经验的范围或者发现同以往经验有重大关系的种种活动,并没有很多的困难。对于更大一点儿的儿童,这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的因素都给教育者增加了种种困难。要找出每个人的经验背景是比较困难的,要发现如何指导经验中已经具有的材料,并把这些材料引导到更大的和更好地组织起来的一些领域之中,也是比较困难的。
教师的责任就在于,从现有经验的范围内,选择那些有希望有可能提出一些新问题的事物,这些新问题能激起新的观察和新的判断方式,从而扩大未来的经验范围。教师必须始终坚持不把已经获得的东西当做固定不变的占有物,而是当做一种动力和媒介,用这些东西和媒介去开辟新的领域。在新的领域内,对理智地运用现有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提出了种种的新的需要。生长的连续性原则必须成为教师的长久不变的座右铭。
教育者要比任何从事其他职业的人都要更多地关心使自己有一种往前看的长远目光。医生使得病人恢复健康以后,就可以认为工作完成,当然还有义务向病人提出良好生活习惯都劝告,但这是医生在承担一个教育者的职责。律师的职责替诉讼委托人打赢官司或避免纠纷,若进一步工作也就变成教育者。就教育者的工作性质而言,教育者负有义务去考虑他的现时工作已经取得了什么成就,或者那些工作还没有完成,把未来的目的同当前的工作联系起来。
进步主义的教育者的问题比传统学校中的教师的问题更为困难。他必须通晓引导学生进入经验已经涉及的那些新的领域的种种可能性,并把这种知识作为选择和安排影响他们现时经验的种种情境。
因为传统学校的各种学科是由教材组成的,这些教材的选择和安排是根据成人的判断,认为这些教材对青年将来的某些时候是会有用的,这些将要学习的材料都是学习者现实生活经验之外的东西。因此,这些材料只同过去有关;它只表面对过去年代的人们是有用处的。
过去的成就提供了理解现在的能够自由运用的惟一的工具。进步教育处理过去和现在的问题的正确原则是认为学习的目标在于未来,当前的 学习材料即在现时的经验之中,当前的学习材料能取得怎样的成效,要依据现时经验向后扩展到什么程度而定。现时经验也能够扩展到未来,这也仅仅是因为它由于采取过去的经验而得到了扩充。
把过去当目的的学校制度,本质上是把熟识过去当做理解现在的一种手段。这将导致一些人主张教育的任务是传递文化遗产;另一方面,使有人主张我们不必顾及过去,而只需应付现在和未来。
进步学校最薄弱的一点是关于知识性教材的选择和组织。
旧教育的主要成分是陈旧代办和毫无生气的教材,进步学校要从这些教材中解脱出来,将教材与生活经验相联系。由于经验的领域的广泛性,以及经验内容也是因时因地而多种多样,因此要求各科的划一的课程是根本不可能的。因此,在选择和组织教材时存在一定程度的不稳定和含糊松散的现象。
学习的材料不能草率新手拈来。凡是有思想自由的地方,必定会发生没有预料到的和不可能预料到的种种特殊事件。应该利用这些特殊事件。但是,在活动的连续发展的范围内利用这些特殊事件和期望他们能提供主要的学习资料,这两者之间有明显的不同。
把一种特定的经验引入熟悉的领域,引发问题,促使人们思考。在现时经验中发现的各种情况将被用来作为种种问题的源泉,这一特性使以经验为基础的教育同传统教育产生了差别。传统教育的问题是从经验之外提出来的,而生长则依赖用理智的经验去克服现存的困难。
教育者的部分责任是同等地研究以下两件事:第一,从现有经验的种种情况中提出问题,并且这种问题需是在学生们的能力范围之内;第二,这种问题能够激发学习者去自动地探索知识和产生种种新的观念。已得到的一些新事实和新观念就能成为取得未来经验的基础,而在未来的经验中又能出现种种新的问题。这个过程是一个继续不断的螺旋形。
现在和过去的不可避免的联合乃是一个原则。
以自然科学为例,应该使学生们通过熟悉社会上每天应用到的各种物品,来学习科学的教材,并初步掌握科学教材中的种种事实和定律。这是学生理解科学和现在社会经济和工业问题的可靠途径。
实验室和研究机构的研究过程属于以经验为基础的教育的范畴吗?未成年人不能采用成熟专家的研究方法去研究科学的种种事实和原则,但这不能使教师免除利用现时的种种经验的责任,以便通过吸取种种事实和定律,可以逐渐地把学习者引向具有科学体系的经验。
可以把科学运用于产品的生产和分配过程以及服务事业上,又可把科学运用于人类维持彼此交往的种种关系上。教育者必须引导学习者在构成科学的最后组织中取得完全相同的事实和原理,让学习者理解当前的社会势力,利用科学的方法建立较好的社会秩序。
有人认为人类不可能理智地指导自己的共同生活。如果从儿童的早期教育开始,并通过继续不断的研究和学习,采取任何有系统的努力,期望把经过科学验证的理智的方法作为最主要的教育方法,那么这种看法将是更为可信的。在习惯的固有本性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理智的方法变成日常应用的方法;同时,在情绪的本性中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对理智的方法产生浓厚的专心的情绪。
将现有经验作为工具,将学习者带入由教育生长所产生的经验更广泛、更精美而且组织更好的周围世界,包括物质和人类的世界,这是进步教材组织的基本原则。
知识的组织本身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手段,用这种手段可以理解和更明智地安排种种社会关系,特别是安排把人们联合起来的种种社会关系。教育上的一个突出问题就是要把以社会和人为中心的活动转向更客观的合乎理智的组织计划。
错误的看法:
认为传统教育从知识概念出发,几乎完全忽视现时的生活经验。
以生活经验为基础的教育应当轻视那种关于种种事实和观念的组织。
正确的看法:
知识的进步主义的组织是根本的理想。作为一种理想,组织种种事实和观念的主动的过程永远是一种现时的教育过程。把人们认识的事实和观念有系统地安排起来,经验才有意义,否则经验是分散而混乱的东西。
少年儿童的经验集中于一些人和家庭之中。现在精神病学已经认识到,家庭中的正常有秩序的关系遭到破坏,乃是以后发生精神上和情绪上种种弊端的最深重的根源。
当教育在理论和事件上都是以经验作为基础时,由成年人和专家编织的教材不能当做起点。然而,由成年人和专家编制的教材为教育提出了一个应当不断前进的目标。
知识的科学编制的最基本的原则之一是因果原则。任何理智的活动都符合因果关系的要求,而且理智活动符合因果关系到什么程度,把这种关系有意识地铭记在心里到什么程度,理智本身的发展也就达到了什么程度。
在较早期经验的种种形式中,因果关系本身不是采取抽象的形式,而是表现为使用的方法和达到的目的二者之间的关系的形式;表现为种种方法和种种结果的关系的形式。判断力和理解力的生长,本质上就是形成目的并为实现这一目的而选择和安排种种方法的能力的生长。
教育上的困难不在于缺乏以方法和结果的关系来证明因果关系的种种情境,而是利用种种情境以引导学习者去理解特定经验中的种种关系。
“分析与综合”就是选择和组织实现某一目的的种种方法。理智的活动是从多种多样的现时情况中选择出方法来;理智的方法还要安排这些被选择出来的方法达到预期的目标或目的。学习者越不成熟,其所要求的目的必定是比较简单的,那么他所使用的方法也就是越是原始而不完备的。
一种活动是盲目的,那么这种活动没有教育作用。随着成熟程度的增加,各种方法的相互关系问题变得更为紧迫。理智的观察从方法和目的的关系转变到更为复杂的各种方法彼此之间的相互关系问题,由于转变程度的提高,使得原因和结果的观念变得显著和明确起来。学校中有工厂厨房的理由不只是因为它们提供了活动机会,而是因为这种活动提供机会,或者为获得机械技巧提供机会,引导学生注意种种方法和目的的关系,并且引导学生考虑事物之间相互作用产生一定结果的方式。
除非知识组织问题能够在经验的基础上得到解决,否则一定会发生发作用,即趋向从外部强加的组织方法。学校的主要任务是发展学生的批判的识别能力和推理能力,不能只是积累各种未经消化的知识和技能,而窒息学生的思考能力。我们寻求解决的办法是系统地利用科学的方法,把这种方法当做理智探索和开发经验内部固有的可能性的模式和理想。
科学的方法是认识和了解我们在其中生活的世界的各种日常经验的唯一可靠的方法。它的意思是,科学的方法提供一种工作方法的模式和种种条件,使经验继续向上、向外扩展。教育所面临的一个问题是,使方法适应于各个不同成熟程度的个人。对这个问题中不变的因素是:观念的形成、依据观念的行动、对产生的种种情况的观察以及为了将来的使用而对种种事实和观念加以阻止。
将科学方法同任何以经验为基础的教育计划紧密结合的意见如下:
第一,科学的实验方法对观念给予更多地重视,而不是更少。科学的实验方法对别的方法更重视观念。作为一种假设,观念就必须不断地加以检验和修正,要求能更把它们精确表达出来。
第二,依据观念或假设所进行的活动产生出一些结果来,观念和假设要由这些结果加以验证。必须细心观察活动的结果,否则不能提供关于产生活动的种种情境的知识,也不能使观念得到阐明和扩大。
第三,在实验方法中所表现的理智的方法要求人们记住种种观念、行动和观察的结果。所谓记住就是作出反省的评论和提高的总结。这便是理智组织的核心,这便是心灵训练的实质。
这种意见要和以下要求有机联合,即:
为了经验具有教育作用,经验把必须延伸到正在扩展中的教材的领域中去,即延伸到事实的或知识的以及观念的教材中去。只有教育者把教和学看作是经验改造的不断继续的过程,上述的那种要求才能得以实现。只有教育者有长远的眼观,把每一现在的经验看作是可以决定未来经验性质的动力,上述要求才能依次到达。思考:新冠肺炎时期如何使学生获得我们的学科经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