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1日,星期五,天气晴
严歌苓在《金陵十三钗》中,以她独特的视角为我们塑造了一群有血有肉、个性独特的人物形象。
今天我们重点来说说小说中的日本鬼子,我仔细查看一下全文,看不到任何一个鬼子的姓名,只有“日本兵”、“中佐”和“大佐”等规范的称呼。
实际告诉我们,在战争中,只有兵,只有官,没有“人”。在一种被罪孽所支配的历史情景中,他们仅仅蜕变为一种物化的工具。
他们或者“一口气砍掉十个中国人的头”,或者“一举枪杀”成千上万已经放下武器的战俘,或者“只穿着遮裆布等着”去轮奸一个中国少女。
作者既细心又很用心,能够从一种“类”的本质中,还注重个体差异的塑造。这种差异给我们更鲜明的认知,为我们认识那个困惑疯狂的世界提供了一种可能。
比如对中佐,作者突出了粗鲁、傲慢、狂妄、残暴、杀人不眨眼的特质。当神父斥责他时,他不由分说,上来便给了英格曼神父一个耳光。
他还无赖地声称,“欢迎起诉”,并唑唑逼人地嘲笑美国神父“侵犯美国国土,又怎么样呢”,“声音在冷笑,并笑得优越娇狂。”
作者最具有特色的一笔是,他在神父的控诉下,竟然毫无顾忌、厚颜无耻地道出了他们对自己残暴行径的狡辩理由。
他说:“你知道我们的上级怎样推卸后果吗?他们说:那不过是军队中个人的失控之举,已经对这些人进行军事处罚了,实际上没有追究个人之举。明白了吗,神父?战争中单失控之举每秒钟都在发生。”
这种赤裸裸的暴露,既凸显了蔑视对手的骄横傲慢,其实也形象地透露出大和民族集体无意识只中的心理动因。
在中佐看来,战争就是旅行,胜利是目的,杀人是手段,只要实现目的的手段,一切都是允许的。
相对于妖魔化的中佐,大佐的形象在作者笔下就“文明”多了。尽管这种文明掩盖了更丑陋、更令人发指的罪行。
他的外面与中佐有相似的地方,“戴金丝边眼镜,微笑极其文雅”。作者并没有在行上丑化他,而是在“行”和“神”的矛盾中展开描写。
比如“大佐手捧一盆圣诞红,彬彬有礼地在正门外一遍又一遍地打门铃。”既有鲜花象征喜庆,还一遍又一遍地打门铃,一出场就拉开了与中佐的距离。
即使面对同一个神父,同一种冷漠的拒绝态度,他也不像中佐那样剑拔驽张,唑唑逼人,而是能够长时间的表现出自己的“一腔诚意”。
或许由于他身份的不同,这场战争也愈表现出来一种虚伪的礼貌。如他一方面手捧“圣诞红”,在彬彬有礼地一遍一遍打门铃,另一方面院墙上早已是一片“黄颜色”,“至少有一百个日本兵爬上了墙头。”
作者采取了极其夸张的手法,来突出大佐文明面目下的阴险、狡诈和虚伪。
我个人认为作者笔下鬼子活灵活现的形象俨然是严歌苓对战争文学的新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