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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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到了一年的父亲节啊,初到外地,不觉与父亲已两月不见了,也许有人说我矫情,是啊,为什么只有离开之后才想起来矫情呢,总是要等到距离拉开,身处外地,才想到,自己走的路上,一直有一个身影在默默观望。

小时候,我家是做裤子的,也就是老板提供材料,我们家帮忙加工,那时候好像一条裤子也就一两毛钱,往往爸妈一起做三四天才加工五十条左右。特别小的时候,不懂事就不说了,自己只负责玩,或者偶尔兼职造一下反。反正自己也不太记得,只知道自己左肩有一块烫伤,听说是自己调皮把桌子上的开水打翻了弄的,头上也常有人说自己顶两个转弯灯(那时候就开车,还是蛮奢侈的哈)也就是被自己摔得,听说摔的时候直接倒下去,不用手挡的,或许现在有些恐高就是这个的副作用?那时候我爸妈应该也是为了我操碎了心吧,虽然都说我是靠着墙壁长大的。

到了小学四五年级,终于也有能力帮家里做点事了,我妈就想教我打缝纫机,结果没想到我这时候还聪明了,死都不肯上,没办法,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我打下手,钉一下扣子了。但就这样小嗑小碰不少,可是现在想来,自己的印象里,我爸好像就是一年到头埋在缝纫机上,从早到晚地干个不停。可我听说,我爸妈他们结婚之前,我爸在老家那是算帅哥型的,而且喝酒抽烟打牌样样都行,据说以前打牌那可是欠过一屁股账的。可在家里,我爸简直可以评一个劳动模范了,不需要监督,不用激励,任劳任怨。不上街,不串门。只是抽烟抽的厉害,老被我妈说道,这唯一的爱好只能被有限度的满足。

只有偶尔地,老板那里没有材料的时候,我才终于可以看到我爸对着黑白电视机,看当年那经典的《小李飞刀》或者是《侠客岛》或许就是受到我老爸的影响,我也特别喜欢武侠类的东西。看电视的时候,我爸往往喜欢边看边说,说剧情,说打斗,这时候才知道,我老爸还有一副好口才。当然,也少不了在过年的时候兴趣十足地在牌局旁边指点江山,说起来那是头头是道,可我妈的威严还是十足的能看能说可就是不能披甲上阵,也会看他饭局之后大醉一场,这时候,就到我上场了,扶我爸回家可一直都是我的工作。生活中的惊鸿一瞥,让我慢慢地相信我妈说的那些我爸做的前科,可更让我知道了我爸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我那年五年级那年,我妈终于说服我爸出去闯荡,我爸一个人,杀去广东下厂,我妈就在这边照顾我,这期间,做过小生意,但后来还是没做下去,之后去做清洁工。就这样,两年过来了,有一天,我爸突然被送回了遵义,我不知道我爸在外两年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只知道是得了胃出血被送回来了,那段时间是我们家最大的一个波折,几年的积蓄全部花掉,还接了几千,连外婆都从四川赶过来帮忙照顾。那时间家里都是愁眉苦脸的,几十岁的外婆做饭时也偷偷地抹眼泪,还要笑着安慰我,我只能表示坚强,回到自己房间,眼泪终究忍不住掉下来。

两个多月,我爸终究是缓过来了,只是,医生说,他再也不能喝酒抽烟了,也不能出太大的力气。之后,我爸没到半个月,又出去找工作了,先是两份保安的工作,因为想些不累,也稳定。但后来还是出来自己做生意,卖水果,这次,从我初一到现在一直都是开始,我爸病刚好,我和我妈还不敢让他做重活,可之后我爸从两个竹篼,到一个板车,到两个板车加两个水果筐,再到两个板车到四五个水果筐。这么多年来,他记得不抽烟,记得不喝酒,可就是忘了,不能出太大的力。他要撑这个家啊。

从我爸做生意开始,我就基本很难在家里看到他了,早上6点,甚至更早出门,晚上12点之后回家已经成了常态,更不用说进货或者生意好的时候了,时间只会更长。我和我妈只是偶尔去帮一下忙。

从小到大、点点滴滴,时间,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悄悄溜走,曾经,我爸是年轻的,他的头发是乌黑的,身材是健壮的,我可以坐在他的肩头,他可以拉着我的手转大风车。现在我爸是成熟的,他的头发变得苍白,他的言语变得沉默,只是,他依旧是早出晚归地经营,依旧是在他的水果摊上忙碌。我已来到外地,哪怕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只能一点一点地通过回忆来想念,想起一直跟着我为我遮风挡雨的身影。恨自己没心没肺,不写了,我去打个电话,可不能让我妈在今天还亏待了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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