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1月1日,一个26岁的年轻人决定用一种方法开启了奇特人生新的旅程,于是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工作也休闲,我们不也是如此吗?为什么那么多人没有奇特的一生呢?与众不同的是,他从未间断地记录每一个日子他全部的所作所为,没错,是全部!而且,不是每天,而是精确到每一个时间段,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天晚上做小结,每个月做月总结,每年做年终总结,整整56年,56年没有一天被遗漏,直到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我读书的时候,听人说获得我国学位的难度系数在世界上都属于低级别的,尤其不能跟俄罗斯比,要拿俄罗斯的博士学位得有我国一个不错的教授的水平才可以。但这个人死后在他的第一次纪念会上,坐满了鬓发斑白、头顶光亮的教授,和头发梳得服服帖帖或乱蓬蓬的长发的研究生们,由此可以其学术水平之高。教授、博士、大学生、记者、历史学家、生物学家、数学家……最多的是数学家,可他们纪念的是一位一生以研究地蚤为主的生物学家啊。有一种人,可以跨越任何边界涉猎任何领域稍微用点力就取得令人瞩目成就的人,他们拥有许多共同的名字——牛人、大师、大咖。
纪念会的报告会上,戏剧性的一幕上演了。
有人说他是生物学家,有的认为他是数学家,有的叫嚣他是昆虫学家,还有的硬说他是哲学家,有的说他是唯物主义者,有的则觉得他是直觉主义者……
作报告的人和已故的他都有多年之交,研究他的著作也颇有年数,但每个人还是只看到了他们看到的极为有限的一面,直到他死了,在这次纪念会上听了旁人的报告,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自认为无比了解的老朋友他们并不那么了解。
与会的大学生不知道该怎么统一这些报告的意见,纷繁复杂啊,而实际上他们纪念的那个人去世才一年,大家就发现他是那么难以说清楚的一个人。
为他写书的作者格列宁也和他见过几次面,自认为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直到这次纪念会才发现自己对他知之甚少,于是他后悔在逝者在世的时候没有多去拜访几次。格列宁通过研究发现,去世一年的他是一位精神上的英雄,他道德崇高,崇高到现在看来是不合时宜的;他的一生表面上极为平凡,也会遭遇不如意事常八九的人生境遇。小市民并不觉得他幸福,反而认为他是个不走运的人。但格列宁觉得这个人洞悉生活内涵,他因心灵和谐而幸福,而且享受的是高级的幸福,他原以为这样的人早已如同恐龙一样绝种了,但他竟然有幸发现自己的国家就有这样的一个人,更为关键的是,格列宁还认识他,跟他交往过。这真是令人骄傲的事。有个说法是看一个人的底牌就看他结交的朋友,若吾友乃牛人,即使我不牛至少证明我们在莫一方面是相当的,否则何以为友?总之,和牛人为友,面有微光。若自己是牛人,那你就是个光源,散发的是魅力,照亮的是他人。
不过,在这之前,格列宁除了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一个聪明可爱的怪人,没有更多的想法。格列宁用了不多的时间去研究他后,发现他个性竟然那么恢弘开阔。他的发现让他痛心疾首,因为——他已经死了,他再也没有和这个令他敬仰的人秉烛夜话、促膝长谈了。更让格列宁懊悔的是,他本来打算去看他,可是他总以为来日方长,熟料斯人已去,难再寻觅。因此,年轻的朋友们,不要总说什么来日方长,来日再长,须知:有些人却永远不会再有来日。
那个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成就呢?以至于死去后他的崇拜者对他的热忱丝毫不减?他获得过诺贝尔奖吗?没有。他获得过其他国际知名的重要奖项吗?好像也没大有。那他是当时某个学科领域的学术权威吗?也不是啊。那是因为他有大胆的创见吗?确实有点关系,但他的创见只有少数为人认同,更多的人对他的创见不甚了了啊。
百度上如此介绍他:前苏联的昆虫学家、哲学家、数学家。毕业于圣彼得堡国立大学,一生发布了70余部学术著作,从分散分析、生物分类学到昆虫学等。业余时间研究地蚤的分类,还写过不少科学回忆录。 各种各样的论文和专著,他一共写了五百多印张。五百印张,等于一万二千五百张打字稿。即使以专业作家而论,这也是个庞大的数字。他不顾政治迫害,做了大量工作来反对和批评当时属于苏联生物遗传学主流的李森科主义。还应用数学方法来研究生物分类学。
怎么样,知道那么多牛人的我们是不是觉得也就那样吧?
他是教授没错,但只不过是小地方的教授而已,没获过什么大奖,著作有影响但在同领域比他强的人多了。他学识渊博?哪个时代也不乏这类人啊。那凭什么这个小地方的教授到了列宁格勒总有人欢迎,人们簇拥着他,拖着他到五花八门的研究所去讲学,在莫斯科也是如此。他不是喜剧家,围绕着他的也不是新闻记者或无聊的人,而是一些严肃学者、一些年轻的博士,很牛叉的博士啊,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准则,我们发现这些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宁愿打倒权威也不愿树立权威的怀疑派。
在科学家的领域他并非出类拔萃,名气也比很多人小得多,而且他衣着寒碜、体态臃肿,颜值也不高,如此看来,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标新立异了。不错,他所说的一切都离经叛道,对最不可动摇的原理,他都提出怀疑。他不怕冒犯任何权威,说个我们熟悉的比如达尔文。他从不拾人牙慧,也不信口开河,他所说的都是深思熟虑并经过自己验证的结论。他只说自己的话。他认为自己是个愉快的杂家,不管干什么,只要做起来就会感到愉快。
也许这还不够,因为他不仅学者教授、科学院院士、教师、作家向他求教,艺术理论家、新闻记者、农学家以及各种身份的人都向他写信求教。而他的复信总是认真、详尽、畅所欲言,有的还写得妙趣丛生。那些写信求助的人不管他认识与否,都一视同仁。格列宁十分鄙视一些求教者,认为他们无耻地在他那里索取帮助。
有人说,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到底好不好,就看他舍不舍得为那个人花钱花时间。他,为很多陌生人花了很多时间。他的朋友认为很不值,如果把这些时间用在他更擅长、更倾心的领域他的成就会更高。但这不是他的选择。他无私地帮助了很多人。
他就是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柳比歇夫。姓名太长,简称其姓“柳比歇夫”即可。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真实文献为基础的小说《奇特的一生》(相信我,真的没有一点小说的感觉,读读你就知道了)的作者格列宁如此概况:他的智力和灵魂超越了一切已知的物理定律,具有一种特殊的放射性……灵魂越高尚,给人的印象越强烈。